第4章 族比开始

“锻体六阶了...可为何我这具身体？”

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杨凡轻舒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明亮的眸子倏地开阖，精光四射。

但是，杨凡发现了一个与旁人不同的感受。

每次吐纳之后，皮肤之上便有这黑色带着恶臭味的粘稠之物，而且，浑身疼痛至极，似每一寸血肉经脉都在修炼之中发生着什么莫名的变化，每次修行完，都是让得杨凡龇牙咧嘴，好在并未发现什么其他问题，而且与修为飙升的快感相比较，杨凡便压下心中的不解，痛并快乐着的修炼着。

距离族比还差两个月时间的时候，杨凡的修为已经到了锻体五阶的巅峰，如此修为已经有了资格参加族内大比了。

“两个月，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突破呢？”

经过七个月的修行，随着杨凡修为的提高，少年的脸上，终于有了少年该有的朝气与自信，有了一起轻狂，甚至还贪心的想要在一个月时间里，突破到锻体六阶，甚至更高。

但是，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虽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不断增加着，但是那种突破桎梏的感觉始终若有若无，如同与自己捉迷藏般，经常只是灵光一现，便消失无踪，想要再找寻，却难以做到。

“闭关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了，他们恐怕都该担心了...”

想念及此，杨凡便不再纠结修行之事，换了身干净白衣，对着铜镜梳理一番，才推门而出，朝着杨家的中院走去。

杨家在整个天缘山也算大户人家，前院主要是会客厅、议事厅之类。中院是杨家家主同辈之人的居所，杨家的一个演武场也在中院，一个月后的族比便是在中院演武场。而后院，便是杨凡这一辈的后辈居住的地方。

“少爷...”

一路之上，偶有杨家的护卫以及仆人有些诧异的向着杨凡打着招呼，杨凡一一回应。而大多数人，却是在看到杨凡之后，急匆匆绕行，如同躲瘟疫般，眼中的厌恶多过惋惜，甚至有着很是明显的嘲讽之色。

“哟呵，这是谁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能够看见我们的杨大少爷，平常不是都躲起来的吗？”

远远地，一道讥讽的声音让杨凡止住了脚步，抬头朝着远处看去。

只见在远处的假山处，有一伙衣裳华丽的少年少女，正在假山旁的凉亭处畅谈，而其中一人，是杨凡的堂弟，乃是杨景福的儿子，按辈分还得叫杨凡一声大哥，只因年仅十三便达到了锻体三阶，很是被家族的老人看中，所以从来不把杨凡放在眼里。而说话之人，正是他的一个仆从。

杨凡脸色平静地看了眼远处的杨啸，嘴角微扬，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浮出，稍微停顿的左脚再次抬起，朝前走去。

“杨大少爷，您这么着急忙慌是要去哪啊？吃奶不是这个点吧？”

见杨凡没有理会自己，杨啸脸色微变，旁边的仆从，都是些察言观色的高手，看到杨啸脸色不对，脸色也是一冷，越过假山，挡在了杨凡身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好狗不挡道，走开。”

杨凡很是平静，看也不看挡在身前如同哈巴狗般的仆从，眸光越过假山，看向假山后的杨啸，冷声说道。

“啸哥，你不是说这个杨凡是杨家废柴，连个仆从也不如吗？怎得被他如此辱骂也不做声？”

杨啸身旁，有几个同样衣衫华丽的少年少女，其中一男子，嘴角带笑，言语之中满是讥诮，挑拨之意浓烈。

“是啊，啸哥哥，你跟他客气什么，放在我们赵家，这等废柴，早被赶出家族，任其自生自灭了...”

少年身旁，是一身穿火红衣裳的女子，虽然年仅十四五岁，却生有几分姿色，初具规模的胸脯轻微抖动间，让得旁边几个男子有些迷醉其中。

“哼...这个废柴，仗着有个好爹，不然的话，我分分钟打得他找不到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少女的话语一出，杨啸的脸上寒霜密布，看向杨凡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般，很是傲娇得朗声道。

“你等着吧，距离族比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就先让你蹦跶几天吧......”

几乎从牙缝挤出来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可怕。但是，杨凡却是恍若未觉般，嘴角带笑，将身前的仆从一把推开，甚至懒得看杨啸那张嘴脸，直接扬长而去。

“恩？”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以及杨凡嘴角流出的若有若无的嘲讽，让得杨啸心生恨意的同时，生出一丝警惕，看着远处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啸哥，走了，听说今天镇子里有热闹可瞧呢...”

看到杨凡离去，其余几人感到无趣，一场好戏还没开始便已落幕，几人便是商议着去镇子上游玩。

远处的杨凡，双手紧握，刚刚杨啸的挑衅，已经是这十来年来的家常便饭，但是今日的杨凡已经不同往日。

“都已经忘记了我是杨家大少爷了吗？就连一个奴仆也可以随意侮辱我了...”

苦笑一声，嘴角带着一抹自嘲，这抹自嘲很快被一股冷峻之气代替，虽年幼却坚毅的脸庞，让人既生心疼，又有些心悸。

“等着族比的那天吧，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尝尝被叫做废柴的感受。”

时光飞逝，眨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整个杨家张灯结彩，中院的比武场四周，更是挤满了人群，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天缘山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赵家、李家众人赫然在列。

每三年一次的少年族比，往往很能吸引大家的眼球。毕竟，一个家族的强盛与否，就看这个家族是否后继有人，是否又能够接棒的后代，而是否交好该家族，这次族比也是一个考量。

早早地，杨家众人便是汇聚在了比武场前。

凡是年龄在十四到十七岁的少年，都需要参加这次族比，当然，族比的结果，也与以后他们的去留、在家族中的待遇息息相关。

如若修为未能达到锻体五阶，即便是十四岁的少年，也会在一个月之内发配到杨家偏远的产业处，除了每年一次的年会，其余时间，若无特殊情况，决不允许回到族中。

而若有了五阶的修为，即便是在族比中没有取到好的名次，同样可以给予机会，在家族中修行。当然，修行资源相对减少。

但是，如若在族比中获得不错的名次，甚至如果能够进入前三，乃至第一，那便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不仅资源向其倾斜，更是在家族中获得很高的话语权，虽然不及族中长老，却也相差不多。

天才，在哪里都有着特殊的待遇。

“听说了么？杨家的杨坚，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有了锻体六阶的修为，也算是杨家天骄了...”

“这杨坚确实不凡，但是还有一人，你们忘了么？杨家的天之骄女，早已被炎火宗看中，如今年仅十六，却已是锻体九阶的杨慕灵，那才是真正的天骄之辈。”

“恩，不过杨家除了有天骄，也有废柴啊，听说杨凡今年十四岁，修为却是原地踏步，一直在锻体一阶徘徊...”

坐在赵家席位的赵德海脸上带着戏谑之色，与周围众多天缘山有头有脸的人物闲聊着。

在其身旁，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长椅上，一身翠绿衣裳，唇红齿白的少女，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赫然便是昨日挑拨杨凡与杨啸的女子。

“呵呵，小点声吧，那可是杨家族长的公子哦...”

在其身旁，另外一个家族的族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但是声音却是在灵力的推送下，传递到很远。

“怕什么？别人敢生，又怎会怕你说？杨家人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两人的声音很大，虽然现场很是嘈杂，但依然清晰的传到了杨景焕的耳中，同样的，传到站在演武场一侧的杨家少年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站在队伍最后边的杨凡身上，除了极少数人眼里有着怜悯，大多数人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后者，在他们的心里，后者给杨家抹了黑，让自己抬不起头来。

“好了，族比开始了，开始进行第一项，修为测试。”

正在这时，杨景焕的声音传了出来。

只见杨景焕脸色阴沉如霜覆盖，朝着演武场四周微微抱拳，目光在四周扫射一圈，落在了杨家少年所在的位置。

“二长老，准备测试碑。”

杨景焕话音刚落，坐在演武场边缘的杨景林站了起来，走到了演武场的一脚。

那里，有一个被公布包裹着的高大物件，杨景林朝着众人点头示意之后，伸手一拉红布的一角，一个漆黑的石碑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测灵碑......”

看着眼前的黑色石碑，杨凡的思绪不由得想起了六年前，同样的石碑，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族比，小辈的资质测试，让得杨凡几乎抬不起头，甚至作为家主的杨景焕，在测出杨凡的五行废体后，受到众多族人的非议与指指点点。

自此以后，失去了杨家大少光环，换做了废柴之名，那些原本跟随在身后拍着马屁的族人，全部如同不认识杨凡一般，从杨凡的眼里消失不见。

同样的一幕，在三年前第二次测试结果出来后，更加的变本加厉，甚至杨家的一些帮工之人，也对杨凡嗤之以鼻，甚至偶尔使些绊子，以此迎合其他杨家人变态的虚荣心...

“今天，便是与过去告别的最好时机，是时候扔掉废柴之名了...”

指甲刺进肉中，滴滴嫣红顺着指缝流出，滴滴滴落在地，杨凡对此恍若未觉，低下去的头颅倏地扬起，眸中精光一闪，射向远处的石碑。

“规矩与往常一样，十四岁以下的族人，先行测试资质，之后便是十四岁以后...等测试结束后，所有十四岁以上族人，互相切磋，排名次序决定了之后三年内的资源分配，但是切记点到为止......”

杨景林简单交代了下，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石碑旁边，早已有一人站在了石碑的旁边，眼神漠然的看了眼石碑，淡声说道。

“要测试的，依次上前，报姓名后便可开始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