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泽回想着当晚的情景,只觉内心一阵苦涩。
他自是不会相信,沉良从会陷害他。萧明泽其实早就对陷害他之人有了猜测,不过那个人他又怎敢揭发呢?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京城笼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点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艰难。
萧昱之自从接旨重启“天威军”案后便忙得整日不见踪迹。这件案子除了失踪多年的“璟言”再现人世,便再无其余线索。沉良从派人找过那乞丐,那乞儿也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沉良从,你做事怎就如此莽撞,仅凭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就要为顾鼎臣翻案?要是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我们三都得收拾包袱走人”张天驯语带焦躁,面容憔悴,双眼深陷,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困倦。可想而知,这段时日张天驯经历了什么。
“张天驯,我知这事是我办得不妥,可我原以为皇上会直接下令由我全权负责,不料,会把你给牵连进来,鼎臣兄乃是我的手足,绝不会不管,如若因为这案子丢了仕途,我沉某绝无悔意”
张天驯听罢,更是怒火中烧,走到沉良从眼前
“你私自行为,就不怕殿下吗?”
“正是因为殿下被无故软禁,沉某才有这为”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皇上已经下令如若一个月后未查明真相,不单是你我,连殿下也会受牵连”
沉良从冷静地看着张天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若那时还未查明真相,我自己一人承担足以,那封信是我一人所为,和旁人无关,我会以死谢罪”
沉良从说完,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张天驯看着沈良从离去的背影,低喃“唉,你以为我真的只是担心我的仕途吗?”
一旁的萧昱之自始至终都没出声,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两人。他早知自己有这一劫,自古帝王最是无情,他这个半路冒出的儿子又怎会真如世人口中相传的那样深得皇上信赖?
“张大人,依我看,我们应该漏了什么?本王刚返回宫中不久,很多事尚不明悉,但从这几日你和沉少卿的言谈来看,这件案子的当事人“顾鼎臣”和二位当是有不少渊源,本王无意打听你们的陈年旧事,但这毕竟涉及到了案子,还需张大人知无不言”萧昱之面色如常。
张天驯回头看了眼萧昱之,他好歹是个尚书,很多事当然也看得清楚。这位七皇子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受恩宠,身为臣子揣摩圣意是大罪。但为官朝廷,要是真如此行派怕是他就掉了脑袋了,还如何能在这官场站稳脚跟?
萧昱之虽说是皇子,可在次之前一直都是以奴苟活,皇家最重视颜面,堂堂皇子沦落成奴隶还当了罪臣的赘婿?这明眼人知道萧昱之对于整个皇室而言就是一大污点。当今圣上却仿佛完全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般,一再重用萧昱之,甚至还让他掌握了兵权。
这些做法又让这些臣子们捉摸不透了,直到皇上下令让萧昱之协同他和良从一起探查“天威军”案,皇上的意图才显露了出来。
张天驯脑子瞬间思考了种种。
“王爷 其实这是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自幼时,当今圣上就和顾鼎臣情同手足,和顺年间,当初还是太子的圣上因为身体瘦弱原因,东宫的太傅便打算给太子选一位会武术的少爷,又闻定北将军府的三少爷自幼喜好武艺,小小年纪就曾一拳打死过一猛虎,一时间声名显赫。
不久后太傅便将心中人选禀明宣德帝。
那时的东宫经常传出两位孩童的爽朗笑声,太子孱弱的身体也因为有了顾鼎臣的陪伴以及武艺的授艺有了好转,太子的身体不仅一日比一日好,甚至还学会了武,传言当今圣上的武艺乃顾鼎臣所授,一招一式皆如此”
萧昱之静静听着,眼眸低垂,看不出他是何神情。
“后面应是发生了什么,这位……叫顾鼎臣的才会成为整座皇室的禁忌”萧昱之开口。
“是啊”张天驯叹了口气。
“和顺年间581年,突阙进攻淮北一带,多数城池失守,敌军入城如虎狼肆虐,杀烧抢掠,诸般暴行,罄竹难书。风尘之变赤地千里,刀折矢尽白骨露野。定北将军顾远候接旨前往淮北平息站乱 绞杀突厥。然不久后 前线传来捷报,定北将军被一突厥王子斩杀,此人性情狠辣,功力高强,此人的剑法完全不输中原之人。他剑法凌厉而快速,犹如龙腾虎跃,将对手击退;身手矫健灵活,腾空跃起,仿佛一只猎鹰展翅翱翔,直击对手要害。”张天驯激动言,仿佛他亲身看过那场景。
“这突阙王子,连定北将军都不是对手,据说是在数招内取其首极,随后更是挂在城池上。“蛮荒之地出生的人,手段竟如此狠辣”讲到这,张天驯的神情不自然的出现愤恨和鄙夷之色。
接着继续言道:“顾鼎臣听到父亲被突阙斩首消息,不顾劝阻,向圣上请旨讨伐突阙,替父完成使命。这一行为遭到了当时的太子就是当今圣上的强烈反对,然顾鼎臣执意替父报仇,皇上无奈,只得下令顾鼎臣任命为“飞骑将军”接手其父定北将军兵权带领众天威军攻打突阙。许是鼎臣真是天纵其材,他的武艺甚至超越了其父,不到数日的时间,就让突阙节节败退,突阙人心不稳,隐有求和意问。朝廷接到战报,皇上龙颜大悦,一时间几乎整座京城都对这飞骑将军夸不绝口,白姓甚至求来他画相”张天驯述说着这段陈年往事,内心不禁百感交集。
“后面就是那飞骑将军做了什么?”萧昱之来到茶几上,拿起桌上青瓷耳杯给张天驯倒了杯茶。
“王爷,这使不得啊”张天驯抬手意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