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稚不动声色地迎上他审视而锐利的目光,不答反问:“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如程助理来解释一下?”
她轻风云淡的将话题又抛了回去,面色毫无波澜。
程意轻轻抽了下鼻尖,“声…傅总,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让眼睛进了点沙子。”
庄稚听着这个拙劣的解释都想笑。
整个公司谁不知道傅延声十级洁癖,哪天要是被他抓到不卫生干净,不论是谁,直接开除。
程意也像是觉察到不妥,下意识伸手拽了下傅延声的衣摆,白皙的手腕上露出一枚猫咪头绳,可爱又无辜。
她低低道:“这事跟庄总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庄稚微不可见的眯了下眼,目光落在她怯怯又自然的手上。
傅延声这个人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如果是他防范不熟的人,是很反感对方的触碰。
就像她,每当她靠近,傅延声就格外嫌弃厌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程意跨过那道公私分明的线,在公司里对他动手动脚。
庄稚冷下脸,她是不讨喜,可也不代表她能看着傅延声跟别的女人彰显亲密特殊还无动于衷。
她面无表情的径直越过两人走进办公室,公事公办道:“傅总,我有事跟你谈。”
程意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对傅延声道:“声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庄总她……好像生气了。”
傅延声皱了下眉,“你没错,不用管她。”
这女人向来喜怒无常,谁知道又抽什么疯。
程意将手中的药膏递过去,“声哥,这是我给你买的药,对你唇上的伤口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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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稚在办公室等了两分钟,傅延声才姗姗来迟。
男人随手将一样东西放在桌面,还没等庄稚开口便先发制人。
“庄稚,我警告你,程意跟你不一样,她很单纯,你别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吓唬她。”
他声音冷冷淡淡,却威慑力很足。
庄稚看着那眼熟的药膏,胸口一团火直往上冒。
程意那叫单纯?
她看是心眼子堪比蜂窝煤。
也就忽悠糊弄傅延声这种脑子长泡的傻白甜狗男人。
她好心建议:“我明天给你预约个医生吧怎么样?”
傅延声眉头紧锁:“我没病。”
庄稚似笑非笑:“眼科的,看看你是不是瞎。”
傅延声脸色骤然沉下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人长得漂亮却有一张淬了毒的嘴。
想让人拿针将她缝起来。
他很不耐烦:“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没事就出去。”
庄稚淡淡道:“妈跟我说有一场商业晚宴——”
她话还没说完就没傅延声冷冷打断:“我不去。”
“让我们一起出席,晚宴上有慈善拍卖会,小豆丁看中了一颗名人签名篮球,妈要买下来给她踢着玩儿。”庄稚不受干扰自顾自的把话说完。
傅延声神情收敛了几分,“家里什么球没有,她那么多玩具还不够玩的,要什么签名款,根本就不懂欣赏。”
庄稚泰然自若,随意道:“你要真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小豆丁哭的时候你哄就行了。”
提起这事傅延声就颇为头疼。
小豆丁是老来得子,长得可爱又乖巧,是家里的心头肉掌中宝,上上下下的都宠着她,可小丫头一旦闹脾气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谁都哄不好。
不用再多说,庄稚看傅延声表情就知道他答应了。
她翘了翘嘴角,被傅延声一个抬眼当场抓包。
男人冷呵:“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商业晚宴,对外你只是我公司的员工。”
而不是他傅延声的妻子。
庄稚不在意,否则早就在公司里传播她是傅太太的传闻了。
她抬脚就走,迈出两步又蓦地转身。
傅延声蹙了蹙眉,“你有完没完……”
庄稚一把抓起他桌面的药膏,面不改色的没收了:“忘了跟你说,这药治痔疮能行,治嘴没用。”
话落不等他反应,直截了当抬手一扔,准确无误丢进垃圾桶。
傅延声的脸瞬间黑了,他几乎是咬着牙:“庄稚!”
庄稚笑眯眯的拍了拍手,眉眼无辜又勾人:“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
“你想要啊?自己去捡呗。”
让傅延声去翻垃圾桶?这是不可能的,他那个洁癖宁愿伤口自己结痂好转,也绝不会用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药膏。
哪怕是没拆封过的,他也嫌弃。
庄稚走到门口,又风情万种的回头:“对了,好心提醒傅总,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偷晴也不行,不然我就向上举报,闹到董事会,某CEO作风不正,难堪大任,建议换人上位。”
说完,她不再欣赏傅延声的脸色如何难看,来去自如的潇洒离开了。
之前的媒介推广合作虽然拿下来了,但后续还有一系列的流程进展要走,庄稚对待公事很严谨认真,一步一个脚印,不希望发生行差踏错的意外。
她加班到夜色沉沉才离开,下楼在路边等车。
刚一抬眸,就见不远处的路灯下,停放着一辆黑色宾利,庄稚瞧了几眼,认出是谁的车来。
她当即迈步,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
“东西拿到了吗?”男人低声问,嗓音里带着一抹柔。
庄稚笑了笑,“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傅延声赫然偏头,对上她笑意盈盈的脸,光线半明半昧却勾勒出她明媚又精致的五官,很是惹眼惊艳。
男人的呼吸有一瞬的停顿,继而移开视线,“怎么是你。”
庄稚垂眸,眼尾轻勾:“那你想是谁?”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车内,一如傅延声品位的干净整洁,空气里还隐隐涌动着清新的熏香,唯一格格不入,也引起庄稚注意的。
是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旁,贴着一颗黑白色的猫咪头贴纸,仿佛某种主权宣誓般。
很是小女生,还有点眼熟。
傅延声没回答。
庄稚沉默的紧了紧下颔,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她将包随手往扶手箱一放,座位也调着后倒了些,一副慵懒又闲适的姿态,“走吧傅先生,送我回家。”
傅延声的指尖无意识的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自己的车呢?”
庄稚侧眸,略带轻佻的欣赏着他,男人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且脉络清晰,格外有性张力。
“今天没开,送去洗了。”
傅延声:“我让孙叔过来接你,你先下车,我有事要忙。”
庄稚不为所动,“什么事比得过你送老婆回家重要,赶紧的,我饿了。”
傅延声面露不悦:“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我——”
“声哥!”
车门再次被打开,程意清纯无害的脸出现,打破两人间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