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翻脸不认人

又来了个吃干饭的？ 这大叔一句话把潘玉给整尴尬了。 其实也不怪大叔这么说，在潘玉来小凉河村之前，曾有三人来到这里驻村扶贫。 其中一位让小凉河村的村民钱包鼓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又出现了返贫的情况。 另外两位存粹应付公事，就像来度假、养老一样，表面工作干了一大堆，把村民折腾的不轻。到最后不仅没脱贫，反而过的更不如意了。 他们却无所谓村民的生活质量，期限一到拍拍屁股走人，履历上还多了个基层扶贫的经历，何乐不为。 所以这大叔不把潘玉放在眼里也是很正常的，一是潘玉太年轻，很像是来特意“镀金”基层工作经历的，二是热情已经被前三任消耗的差不多了。 “行吧，你跟我来吧。” 大叔不耐烦的招呼了一声，带着潘玉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是会议厅，六七米长的会议桌，配备了十几把椅子，平常召开村民大会都是在这里。 左边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属于村主任。 右边的综合办公室比较大，没有门。妇女主任、治保主任等人的工位都在里面。 大叔吆喝了一嗓子，“老孟，镇上又派来人了。” 说完他就回了综合办公室，把潘玉一个人撇在了会议厅里。 “……” 潘玉呆站在原地。 然后呢？ 怎么没下文了。 没人接待一下我的吗？ 潘玉放下了背包和行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右边的综合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那位大叔一个人。 他皱着眉很努力的盯着一台破旧台式电脑的屏幕，笨拙的敲击键盘和鼠标，仿佛在处理很重要的工作。 “额大叔，村主任是不是不在啊。” “不知道！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嘴？自己敲门问去。”大叔头也不抬的回应道，说话很不客气，根本不把潘玉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里。 “打扰了。” 潘玉干笑一声，迈步来到了村主任的办公室门前，轻轻的叩响了门。 无人回应。 “不在吗？”潘玉坐回到椅子上耐心等待。 初来乍到肯定是要报道的，不然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他掏出手机正要刷会短视频，村主任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 这不是有人么。 刚才敲门没听到？ 他连忙走过去，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叩叩叩—— 依旧无人应答。 “幻听了么。” 潘玉不明所以。 很快，将近一个钟头过去了。 期间他无数次听到村主任办公室里传来咳嗽、点烟、盖茶杯的声音，他也三番两次的前去敲门，但总也听不到一声“请进”。 脾气再好的人，耐心也被磨没了。 “这是故意的吧。” 看来这小凉河村，并不是很欢迎我啊。 潘玉有些烦闷的点上了一支烟。 来之前，他以为驻村扶贫工作最难的是如何找寻商机与机遇、如何跟一些胡搅蛮缠的村民打交道，怎么才能致力于乡村振兴。 但现在看来，最难的是如何跟村里的领头羊打交道。 村里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团体，一个空降的官肯定会触动团体成员的神经。 潘玉初步理解了付清苓为什么不想来小凉河村了。 扶贫工作还没正式展开，就已经有些举步维艰了。 又等了好一会子，村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有些谢顶、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就是小凉河的一把/手孟致全。 孟致全一眼就看到了潘玉，潘玉也在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他。 潘玉敏锐的觉察到孟致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反感与烦躁。 但孟致全很快就把负面情绪给隐藏好了，故作疑惑的问道：“小伙子，你哪位啊。” 潘玉连忙起身，“您就是孟主任吧，我叫潘玉，石门镇衙门派来的驻村扶贫专员。” 说着，他把任命书递了过去。 “哦哦哦，你就是小潘啊。你可终于来了，我们小凉河村盼你如旱苗盼春雨啊。快快快，进屋坐。” 孟致全虚伪的热情招呼着潘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屋里烟雾缭绕，二手烟浓度直逼一手烟。随便一提鼻子，就能过足烟瘾。 办公桌上孟致全的手机，还响着欢乐斗地主的背景音乐声。 孟致全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机，“刚到是吧，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让人去接你啊。” 潘玉道：“其实来了有一会了，我以为您不在家呢。” “哦…呵呵。”孟致全笑了笑，“刚才光顾着忙工作了，没顾得上你，小潘同志可不要见怪啊。” “不会不会，孟主任日理万机，偶尔疲于分神也是很正常的。” 潘玉客套了一句，接着开门见山，“上级派我下来，是为了让咱们小凉河村彻底摘帽脱贫。” “我初来乍到，对咱们村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所以想劳烦您…” “哎！”孟致全一摆手，打断道：“小潘啊，别一来就着急干工作，来日方长嘛，不急这一时半会。” “你有没有落脚的地方，用不用我帮你安排住宿？” “不用麻烦了孟主任，住宿问题我同事已经帮我解决了。” 潘玉把话题又扯了回去，“我还是想了解一下咱们村有什么标志性的农作物，日后工作也能有的放矢。” “好好好，年轻人真有干劲。” 孟致全拿起瓷杯喝了口茶，又把喝进嘴里的茶叶吐回了杯子里，这才缓缓开口。 “我们小凉河村啊，就是个天然的穷村，没啥标志性的特色作物，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桃子。” “哎！”孟致全一副刚想到的样子，“最近桃子就要下树了，正好你来了，能不能麻烦你跑跑销路？” “嗯…没问题。” 潘玉答应了下来。 孟致全有事要出去一趟，潘玉也便没有多待，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村委会。 十几分钟之后，他找到了苏亚男的家。 潘玉正要敲门，听到院里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怎么还没到啊，不会是迷路了吧。”声音很好听很悦耳。 紧接着厚重的红漆铁门悠悠开启，一个曼妙的倩影呈现在了潘玉的面前。 又是一个美女！ 来之前潘玉想过，付清苓长的那么漂亮，她表姐苏亚男肯定也差不了多少。 但即便有了这一心理准备，潘玉还是被惊艳到了。 苏亚男已经三十二了，但她完全不像是过了三十岁的女人。 皮肤细腻白皙有光泽，五官精致立体，眼如秋水，总是充斥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眉毛修长弯曲，宛如柳叶轻拂。鼻翼微扬，唇红齿白，温婉可人。 好美啊。 有点像女明星诗诗。 这种美女，怎么会甘心嫁到这种穷苦地方呢？ 外边广阔天地，应该大有作为才对啊。 潘玉想不通。 苏亚男穿着一件条纹的无袖连衣裙，很居家，裙子很宽松，但随着她的行走，能若隐若现的看到胸前隆起的弧度，和她那玲珑的腰线。 潘玉断定她的身材肯定差不了。 这小凉河村太可以了。 自己刚来一下午，已经见着两位大美女了。 小山村这么养人么？ “你是？”苏亚男疑惑问道。 潘玉连忙停止了欣赏，轻咳了一声说道：“亚男姐是吗，我叫潘玉，是乡振办派来的驻村专员。” “哦！你就是小玉啊，也太年轻了吧。” 苏亚男面露惊喜，如王秀燕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潘玉。回了回神，道：“清苓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刚才我还纳闷呢，天都快黑了，咋还没来呢。” “给您添麻烦。”潘玉客气道。 “这说的啥话，一点也不麻烦，欢迎还来不及呢。”苏亚男笑盈盈的说到，很是热情的帮潘玉拉着行李箱进了堂屋。 堂屋客厅摆放着简单的家具，收拾的干净整齐。 西边一间卧室，东边也有一间。 苏亚男带着林默走进了西边的卧室。 十来个平方，屋里有一张单人床，一件橱柜，一桌一椅，角落里有一整套的洗漱用品。 “这房间是上午刚收拾出来的，床单被褥也都是新的。农村条件有限，你看还缺什么东西，我马上去置办。” “不缺了不缺了，这已经非常好了，谢谢亚男姐。” “客气啥呀，就把这当成自己家。” 话音未落，潘玉听到了东屋卧室门吱嘎一声开了，伴随着轮椅移动的声响，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传来： “饭呢！！” “几点了还不开饭，臭老娘们你要饿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