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浑身冰凉。 　　可不管那人怎么追问，怎么威胁，赵苗都没有多少表情，仿佛已经认命。 　　我想冲出去，拦住他们。 　　告诉他们我要去报警。 　　可是我不敢。 　　赵苗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方向，直到被沉塘的那一瞬间，她居然还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饱受折磨之后，被丢进池塘活生生淹死。 　　身体在发抖，看到刚才说话那男人冲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意外她下一秒就要叫人把我也一起丢下去。 　　但是这人脸上居然带着歉意。 　　“赵老师，刚才把你吓坏了吧？其实你先回去也可以。” 　　“只是有一件事儿我们还是希望赵老师答应。”他说。 　　我张嘴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带着颤抖：“答应什么？” 　　想到我也是间接还是赵苗的凶手，我的声音开始拔高：“我问你让我答应什么！” 　　男人被当面吼叫，也不恼：“就是想告诉赵老师，这事儿您看到了就忘了吧，比较是我们村子里的事情，您是老师，我们肯定不会对您怎么样。”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您跟外界联系的手机我们就先拿走了。”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一抬眉毛，后面一个人就朝着我住的地方走。 　　我声音发抖：“你们想干嘛！” 　　男人笑笑，说：“赵老师，夜里凉，您还是先回去吧。” 　　池塘里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就再也没了动静。 　　我知道，赵苗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时候我才发现，赵苗的男人居然从一开始就在人堆里。 　　他看着水面的眼神甚至带着愤恨，完全不心疼赵苗的死。 　　仿佛孤魂野鬼一样走到我住的房子，一伙儿人正从我屋里出来。 　　他们拿起手机对我示意。 　　我心里发寒。 　　手机是我和外面联系的唯一方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出去过！ 　　现在他们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更不可能报警。 　　旁边房子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和哭喊。 　　我猛地抬眼，发现附近的房子陆陆续续都开始传出来女人凄惨的叫声。 　　菜大爷看我傻站在门口，温和的好像刚刚跟那些男人一起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老师，你怎么还不回去？” 　　见我盯着那些传出惨叫的房子，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这就是规矩，让其他女人也长长记性，毕竟这男人一出去就是几年，教训轻了可不行。” 　　“您要是不习惯就先进去吧，就当没听到就成。”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发颤。 　　似乎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看明白这个村子。 　　赵苗被水淹没前那个眼神一直在我脑海里，耳边是女人们一直响到半夜的凄厉叫声。 　　我一个壮年男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一整个晚上没合眼。 　　那些男人第二天就离开了。 　　好像他们从来没回来过，村里的女人和仅剩的男人，也表现的村里好像从来没有赵苗这个人。 　　除了那些女人身上青紫的痕迹，是昨天晚上来自那些男人们的教训。 　　但我跟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们没觉得挨打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脸上的伤口让自己不好看了。 　　“赵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出奇的差。 　　刘姐还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过来安慰我：“赵苗是自己不小心才被发现，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了。” 　　我非但没觉得安慰，反而更想赶紧离开这个封闭落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