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练剑

　　剑刃韩绍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只能死死盯着对方肩膀，大概猜测对方是怎么使力的。

　　此招太强，年轻人一剑画出，前面的空气居然有了丝丝波纹，几乎达到剑罡离体的恐怖程度。

　　韩绍口干舌燥，要是能学到一点半点，击败韩东启可能性绝对大大提高。

　　他就怕年轻人转而训练其他战技，慌忙不再装样子，把长剑一收，全神贯注的打量对方。

　　韩家演武场做成所有弟子都能看见对方，本来就有互相验证的意思，韩绍也不算是偷学。

　　对面那人也没有改练其他招式，就那么来来回回将剑出四平的两招不断演练。

　　“原来如此，我平常肩膀太用力了。”韩绍看出一点。

　　“哦……右手平推的时候，不是手指头用力，而是要将力量用在指关节上。”

　　“右脚是这样踩的，我以前怎么完全搞错了！”

　　韩绍看着看着，可以说完全失神。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他忽然神情一顿，那年轻人已经收剑站立。

　　只见对方将长剑放回兵器架上，回头的时候，对韩绍的方向稍稍笑着点了点头。

　　韩绍楞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点头回意。

　　原来此人早就知道我在观察……

　　韩绍看着年轻人神情淡然的走出演武场，不由得对其生出好感。难怪他越到后面越察觉对方动作变慢了，一个个动作分解出来，就像是刻意教导自己，原来真的是故意为之。

　　好人哇！

　　韩绍给对方发了张好人卡，然后将放在脚边很久的长剑捡起来。

　　回忆对方的动作，一个个画面就像录像回放，让他记忆深刻。

　　一剑刺出，韩绍大感气馁，哪怕知道哪里做错，但真的要做到年轻人那么完美却很难。

　　不断训练，韩绍用力回忆对方的动作，手上不肯停下来。

　　人类的记忆就是这样，时间越久消失的越快，到了午间时分，韩绍有些动作要领已经快要忘记了。或者说记忆模糊了，分不清楚哪个才是正确的。

　　他大感焦急，要是不能趁这机会将动作矫正过来，那今日的收获就会少很多。高层次弟子为自己演示战技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罢了，交给第二神念试试！”韩绍咬咬牙，将身体控制权交给第二神念。

　　因为第二神念太过苍白，韩绍不认为让其掌控身体能够有什么作用，就连走路迈步意识都没有的神念，他认为最大用处就是潜藏在体内，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真气修炼。

　　此时顾不上其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将剑出四平的招式记忆和心得，一点一点传递给第二神念。

　　这一传递比单纯的传递修炼功法要更困难，战斗时的各种心得和应对方式都要传递一定的数值过去，耗费了韩绍半个下午时间。

　　盘坐在地上没有吃饭，路过的分支弟子都古怪的打量他，毕竟到演武场就是演练武技的，修炼真气不躲到安静的地方却在这里，让韩绍很显眼。

　　临近傍晚的时候，韩绍才睁开眼睛。

　　不过他的神情不再是之前那个韩绍，而是一脸的冰冷和麻木，眼瞳打量这个世界，却又没有焦距，就像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

　　他机械的想要站起来，但手撑一下地面，却僵硬的扑倒到地上。

　　脸颊抵在地上，一脸的尘土。一对眼珠四下转了转，仿佛在接收什么指令。

　　两只脚先站起来，臀部翘老高，脸颊依旧靠在地上，整个人的造型十分搞笑。

　　接着双手好不容易撑起，刚迈出一步又立即摔倒。

　　一声耻笑从不远处传来，‘韩绍’分心向那里一看，只见一名十四五岁少年站在那里，正是昨日到韩燕院子打劫的大男孩。

　　‘韩绍’丝毫表情没有的不去搭理他，机械的再次站好后，尝试着又迈出一步。

　　这次总算好一点，踉踉跄跄的没有摔倒。

　　终于走到长剑旁，费了好大劲捡起长剑，韩绍眼珠依旧没有焦距。

　　事实上能够做到这些，已经让主神念十分满意。

　　这就好比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几分钟内学会走路，就算有韩绍主神念分享过去的经验，也是十分不凡的。

　　韩绍不准备将兀余东西塞入第二神念，哪怕走路的记忆也是通过‘共享’的方式转递过去的，他怕如果第二神念失去了现在的‘纯粹’以后，修炼效率会降低。

　　等到身体持剑站稳，主神念停止共享，第二神念只剩下主神念给他的‘演练剑招’命令。

　　韩绍歪歪斜斜的刺出去一剑，别说剑招了，连刺出去的路线都是歪的，外带一点颤抖。

　　不远处的嗤笑声更大，双方本就是恶劣关系，那男孩自然不会放过嘲讽韩绍的机会。

　　当然，他也不认为韩绍会差到这个地步，之前被韩绍打中的眼帘现在还黑着呢。

　　韩宇认真的望着不远处的韩绍，对方不认识他，他却因为要诈骗韩燕的资源，对这名同样处在武者一层的族人十分了解。

　　对方天赋大概强自己一些，但年纪小了几岁，绝对不可能是那日表现的轻松赢过自己。

　　双方梁子已经结下，接下来一番交锋是避免不了，能够在演武场上看清韩绍的虚实也好。

　　韩宇眼睛眯起来，打量韩绍。

　　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疑惑。韩绍的笨拙动作不像装的，仿佛一个刚学走路的婴儿，非常笨拙。

　　来来回回就在那里刺来刺去，没多久韩宇就厌倦了，既然对方不准备展示什么，就算了吧，他可是还要训练的。

　　韩宇终于回身，拿起自己的武器演练。

　　韩绍站在原地，仍旧不断使出简陋的剑招。不远处的韩宇没有察觉，韩绍动作正在一点一点进步，每次都进步一丝，剑招慢慢有了样子。

　　“剑出四平！”韩绍低沉吟一声。

　　剑出如风，剑出四平那独特的破空声传来，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能够让韩绍听见。

　　‘韩绍’仍旧面无表情，主神念却在心头微微笑了。这第二神念再次给了他惊喜，修为上能够帮忙，练招同样有如此厉害，简直是无所不能！

　　“好了，这里应该没有人打扰，就让第二神念继续训练，我就玄元功好了。虽然效率不可能比过第二神念……”主神念被第二神念刺激到了，屏蔽声音，将念头潜入心底修炼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修炼中的主神念感到阵阵饥饿感。

　　他睁开眼，只见头顶一轮太阳当空映照。

　　再看四周，完全是一张张不熟悉的年轻脸孔。

　　一颗颗人头围聚在自己身边，人声鼎沸的议论些什么。

　　“这是？……”韩绍愣住了，慌忙掐断仍在练习的第二神念控制，用主神念将身体接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