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定州制作所

　　新唐书·志二十九：

　　定州博陵郡，上。本高阳郡，天宝元年更名。土贡：罗、、细绫、瑞绫、两窠绫、独窠绫、二包绫、熟线绫。户七万八千九十，口四十九万六千六百七十六。县十：有义武军，建中四年置。西有北平军，开元中置。安喜，紧。本鲜虞，武德四年更名。义丰，紧。万岁通天二年以拒契丹更名立节，神龙元年复故名。北平，上。万岁通天二年以拒契丹更名徇忠，神龙元年复故名。西北有安阳故关。望都，上。武德四年置。曲阳，上。本恒阳，元和十五年更名，是年，又更恒岳曰镇岳，有岳祠。陉邑，中。本隋昌，武德四年曰唐昌，天宝元年更名。唐，上。有铜，有铁；西北有八度故关、倒马故关，北有委粟故关。新乐，中。东南二十里有木刀沟，有民木刀居沟傍，因名之。无极，上。“无”本作“毋”，万岁通天二年更。有无极山。景福二年，节度使王处存以县及深泽表置祁州。深泽。中。

　　不出几日，李志便已经将驻地所有的军士都巡视了一番。今次驻军于定州的主要任务，便是整治周边驿道，以便在幽州的战事能有便利的驿道直达长安。

　　因此折冲校尉均领命在外，修补各处驿道。而剩下的八千内府，便驻守定州，护卫太子的安全。探明唐县的矿产地后，李志便令一团的府兵修建至唐的驿道，并要求坡度不可超过一分，以便后来的重物运输。

　　定州产各种绫，纺织技术十分先进，木工也是不缺。正好火头兵也是闲着没事干，李志便向裴奋要了一千人，在定州挑了一依山傍水处，平整场地，修建房舍，征调两百民夫并有烧窑和模具经验者，搭建工棚与厂房，名为：定州制作所。日后，此地成为大唐北方主要的工业重地和交通要道，日后四大军区之河北军区便是驻扎于此。

　　第一个项目，便是建筑材料水泥立式窑的建筑。因为水泥的烧制温度在1000度左右，因此耐火1600度的粘土砖就足以满足要求。立窑直径一丈（3.1米），高四丈。由四组大型皮囊鼓风机鼓风，粘土砖外侧有水冷陶管及石棉隔热层。每窑能出熟料一百吨。

　　水泥立窑的建设持续了十日便可进行试运行。在水泥立窑的建设时，李志找到天然磁石磁化了铁针，并且用水浮法制成了指南针，并将实物和制法报到长安。李世民非常高兴，称赞李志能为父分忧。

　　水泥立窑的建设，李志积累了非常宝贵的施工经验，与此同时，开始着手安排火药和玻璃的制作。玻璃是用于制作千里镜的。火药则需要灌注在压好铸痕的铸铁中，黑火药手榴弹。

　　玻璃的烧制并不困难，在能产石炭的定州，配齐硅土，铝土，石灰石并不困难，甚至铅也有。中国古代山东博洲便是琉璃产地，只要改良工艺，并将烧制温度提高到1300度，就能将琉璃烧制成玻璃。定州道观的道士，也会此法。定州在宋代有著名官窑定窑，在此前便是有名气的民窑。因此此地的火工自然是不缺的。

　　李志叫来少府监的一名琉璃匠师带上二十名学徒来做这个项目。这个大匠叫做黄老三，李志特赐名黄三里，并许诺事成以后为其开府授勋，当时就把黄三里震的不知如何说话。但是他很快就习惯了。

　　……因为太子殿下全程指导了玻璃熔炉的建设。

　　根据现在山东淄博博川的考古，古代的琉璃炉并不是很大，坩埚比较小，生产时直接从锅中取样制作。因此黄三里所知的琉璃炉也不会很高级。李志按照明清时期博山的大炉炉样，重新设计了整个玻璃熔炉。它的大小和大炉相仿，长3米，宽2米，高约2米，炉底，炉壁均有粘土耐火砖砌成，炉膛下有铸铁炉条，正中间置一组融化炉料的坩埚。坩埚可以倾斜，经流槽流到稍低处的储藏坩埚，这一侧留有操作和取料口，可以把融融后加入澄清剂的玻璃取出加工。熔融坩埚处的温度约1300度，保温坩埚的温度约900度。

　　原材料是长石，沙子，草木灰和石灰，还加入了少量的铅，在1300度下融化后，加入澄清剂就是石膏，然后倾斜坩埚，经过流槽流到保温炉中不停敲打除去气泡，然后取样趁热加工后冷却或制成样条。样条再加热到600度到800度即可软化加工，吹制成各种玻璃器皿。

　　玻璃窑的施工大概花了20日，然后第一炉烧了2天便成功的制得了七八公斤的玻璃样条，按照太子的要求制成了四十多块半个巴掌大的半球形的透镜胚。此去又要用去3天。

　　这一批透镜胚被转到玉石工匠手中，他们用打磨抛光玉石的机器将其加工成光滑的球面。其中一组为较薄的物镜，一组为较厚的目镜。

　　最后李志将其组装成二十具能用的单筒望远镜。虽然成的是倒立的像，但是约十几倍的放大倍率，足以让现在的人视为神物。

　　成功以后，李志正式任命黄三里为太子东宫玻璃制作大匠，同七品官职，负责玻璃的生产和销售。并令其开发玻璃吹制技术。制成一系列的烧杯，试管以及密封器皿。先期以一千贯采买一系列作为以后的化学研究室使用。并同时制作一批低端的碟子和碗作为民用器皿。

　　销路当然是不愁的，征用的原料，免费的人力……独一份的市场，李志想到这里就心花怒放，垄断就是好！

　　当然，他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才，以后必然是要实施企业化管理的。

　　定州制作所同时进行的另一项大任务火药，相对来说就容易了许多。此时孙思邈已经有硝石，硫磺和碳化的植物种子可以迅速燃烧的记载。李志都不用特别寻人，定州城内道观便有炼丹的道士，道士的私藏立刻被打劫一空，硝石和硫磺，外加寻常可得的木炭，在李志的指挥下，分成三个车间被仔细研磨然后按照最优黄金比例均匀混合，装入有孔薄铸铁壳内，以防水油纸包裹，装好统一长度的引信，变成了手雷初级版。

　　李志在定州本来就是监督征高丽大营的军队信息转运中心，他所制作的新式武器，在第一时间就能随大军开赴前线。

　　这名倒霉的道士名张送，祖上也是大有来头，是张角和张衡的后人之一。道观名字却也文雅，叫做火云观。自从丹鼎派习成下山以来，张送还没有如此倒霉过。不仅多年收集的各色矿石材料被打劫一空，手下的几个道童和包括自己，都被太子野蛮的征用了。此刻，他身着道袍，没精打采的坐在李志面前。

　　李志问：“你祖籍何处？你们丹鼎派却是学的什么？”

　　张送答：“我祖籍南阳张家，5岁随师父也是我的叔父张宏上山修习炼丹术，22岁学成下山，到这个火云观接替仙去的火云道人。我们丹鼎派学的只是炼丹术，驱鬼，龙虎之术也会一些，法事道场也是常做。”

　　李志问：“那你炼丹倒是会哪些？铅汞可会？”

　　张送答：“铅汞是必须会的。抱朴子中金丹篇会三四种而已。其他的化合之法也会一些。”

　　李志说：“够了，我对抱朴子的金丹不感兴趣。孤要的是酸，碱以及元素？”

　　张送问：“那是什么？”

　　李志便说：“干馏硝石，导气入水，可得硝酸。干馏绿矾，导气入水，可得硫酸。”

　　有记载的硝酸和硫酸正是阿拉伯炼金术士与八世纪发明的，距离此时不到一百年。

　　张送又问：“那元素又是什么？”

　　李志答：“干馏硝石可得酸水，那么说明它是有酸干与剩下的物质构成。如果有物质再也无法分离出另外的成分，它便是元素，乃天地之基础。比如纯金，比如纯铜，比如纯铁，又比如纯碳。”

　　张送问：“纯水呢？老子说太一生水，水生万物。”

　　李志说：“水不是元素。水生万物说的是生物，生灵必须以水而生。水乃氢氧燃烧化合而成。油干馏之生碳，而燃之生碳和水，可知水乃氧气化合而成。”

　　张送问：“太子殿下，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氧气又是什么？”

　　李治说：“氧气是空气中可燃之素，我稍后给你演示。这些可都是老子托梦告诉我的。”

　　张送问：“太子殿下，自从鼓捣出千里镜，我可不得不信你，只是老子恐怕也不知道这么多吧？”他猥琐眼神里透出兴奋的光芒。

　　李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