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午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程府，有了程家兄弟领头，也就直接省略了通报之类的过程。径直来到了程府后院，见到了裴氏。

　　裴氏温婉，聪慧，与程咬金心性格格不入，然而这两人却偏偏结合在了一起。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种格格不入让她与程咬金之间行成了一种互补。

　　加之裴氏本身出自河东闻喜裴氏一族，在程府威严自是无人能够撼动，各种手段齐头并进，把程家打理的是井井有条。

　　程家能荣及多世，很大原因就出在裴氏的身上，要知道，跟着李世民打天下功劳大，名气又比较大的几个人，许多到最后，子孙后代都没混到什么好收尾。当然主要还是这些人有取死之道，倒也怪不得别人。

　　像杜如晦，房玄龄两大唐初名相，他们的后代那是出了名的取死，都走上了造反这条路。

　　最后失败，其家人必定收到牵连，能有什么好下场？想想就知道了，不死已是万幸。

　　至于长孙无忌，他在李世民死后，就成了一代权臣，整个朝堂唯他马首是瞻，风头一时无两。

　　然而最后还不是被活活逼死，想想也知道他的子孙后代能有什么好下场了。

　　程家就不一样，从唐初到唐中这一段时间内，是辈有人出。

　　不论李唐，还是武周，甚至到开元年间，程家依旧有后代居于庙堂之高，不可谓不强大。

　　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裴氏的手段。像程咬金这类人，让他去教育子孙，能成啥样？一个不好子孙后代是彻底毁了。

　　当然也不排除子孙争气的可能性。

　　不过最有可能的是成为李家的忠实打手，但这样，程家子孙能在武则天手里头活下来？甚至是混出名堂来？想都不用想

　　“恭迎贵主（唐朝公主经常被称为贵主，王子常被称为大王）”语气之中既显恭敬却又透露出一股亲近意味。

　　“裴姨，不用如此多礼，原本应当是长乐上门拜访。如今跟两位兄长临门，两手空空，长乐还有点不好意思嘞”

　　听小萝莉这么一说，裴氏微微一笑，随后眼光顺带着转到了刘养身上。

　　“想来，小郎君便是大郎，二郎经常念叨的刘养，嗯，端的是一表人才，难怪老程与我谈及你时，推崇备至”。

　　如果说裴氏对小萝莉是透露的是一种亲近的话，那对刘养便是释放热情了。

　　“裴姨，说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是伯父谬赞了。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赶上了，做不得数的”

　　说是这么说，然而刘养眼中的骄傲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裴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养，随即便给众人看茶。

　　“听老程说，这次宴会交由你做主，那我便与你介绍一下情况。

　　时间上选择的是中午，这个时间，大家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倒是得多准备点食材，不仅得让人吃好，还得能让人吃饱。

　　地方就是程府大院，虽说人数有点多，但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养听裴氏这么一说心里头还真有点发蒙。

　　偌大的程府都不一定能容纳得下，那得有多少人？

　　刘养淡定不能，猛喝了一口茶，结果噗的一声，马上又吐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这是茶？你好意思拿出来招待人？

　　“怎么？这茶不合你口味？”说着裴氏还端起身前的茶水泯了一口，随即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任何问题。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刚刚不下心呛到了”看着众人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平常如惜的喝着茶，刘养欲哭无泪，深深的对自己的味觉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也不怪他，唐朝人喝茶确实有那么点怪。

　　唐朝人喝茶要在茶里要放盐、姜，还放苏椒和酪，甚至有些地方还要加入桂皮。

　　让一个现代人去适应，只怕是没什么可能。

　　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扯，刘养又将话题拉回主题：“这次宴会有多少人？为什么不在下午？反而要在中午”。

　　“总得来说，有一两千人吧”裴氏仔细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

　　天啊，你杀了我吧，算是生生把我给掰成两半也不够用啊，刘养瞬间吐血。

　　看着刘养一幅想死不能的模样，裴氏便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真正要你准备的也就是三五百人的模样，那些小官小吏，还有那些家丁，丫鬟自然有人准备，不用你劳心费力”。

　　顿了顿，裴氏又道：“至于为什么不选晚上，长安城中的宵禁可不是说着玩的，身为一朝国公，自然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裴氏一说，刘养才想起来，中国古代，一般首府，都有宵禁这么一会事，不过嘛……

　　屁，我信你才出了鬼，我大天朝向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你们的尿性，呵呵……。

　　其实裴氏也没有说错，程府宴会，会把长安五品以上的的官员一网打尽，自然得守规矩。

　　晚上出去嗨，都暗地里来的，大家都默契的当做看不见它。

　　怎么着也不能这么直白，有些东西永远也不能放到台面上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好吧，好吧，菜品怎么选择，由我决定？还是？”

　　这件事很关键，要是由刘养自己来决定，那操作空间就大上许多，能轻松些。

　　“便由你来决定吧，府里的都算是外行，不懂你那套规矩”。

　　事情决定好了，那就没什么值得讨论的了，接下来刘养与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番，狠狠的吹了场牛。

　　刘养一路从北冰洋吹到三亚的天涯海角，唬得众人一脸玛蒙。

　　“老婆，到饭点了，今天和尉迟恭那老货出去打猎，逮到一只大野猪，有口福了，哈哈”程咬金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穿透力可见一斑。

　　在中国古代，老公，老婆，娘子郎君的说法在这个年代有些不一样。

　　在中国民间，老公，老婆，这种称呼，相传最早便是出现于唐朝，至今有一千多年。

　　传说唐朝有位名叫麦爱新的人，考中功名后，嫌弃妻子年老色衰，便想另结新欢。

　　但老妻毕竟照顾了自己大半辈子，直言休妻太过残忍。于是写了副上联故意放在案头：“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给为他整理书房的老妻看。

　　妻子看了后，提笔续写下联道：“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麦爱新读了妻子的下联，很是惭愧，便放弃了休妻的念头。

　　见丈夫回心转意，麦爱新的妻子又写道：“老公十分公道。”

　　麦爱新亦挥笔续写道：“老婆一片婆心。”

　　“老公”“老婆”也就这样在民间叫开了。

　　至于娘子这个称呼，在这个时代，不是用来称呼自家妻子。奴仆称呼主母和小姐俱为“娘子”。

　　但是，“娘子”、“郎君”并非只用于奴仆称呼主人，旁人见了女子亦呼其为“娘子”，见了少年女子也有呼为“小娘子”。

　　程咬金出身草莽，平日里也就习惯了这个称谓，按一般家庭来是称妻子为“良人”的。

　　老程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抬着一头大野猪，显然，老程是故意抬过来的，估计是到裴氏面前邀功来了。

　　“呦，丽质侄儿，你也在这？你今天可有口福了，这东西在皇宫也不常见，哈哈”得意的笑声，让人操蛋不已。

　　“呦，贤侄也在”说完，程咬金招呼起刘养来了。

　　先是猛给刘养一大熊抱，而后又猛拍了刘养肩膀一下，直接把刘养弄到散架。

　　让人无语的是，程咬金最后还来了句：

　　“贤侄，你这身板不行啊，太虚了，得好好操练操练”。

　　知道虚，你还这样？不弄死我，你怕是不甘心！要不是打不赢你，看我不干翻你。

　　“哦，对了，贤侄，听我家小子说你厨艺好，干脆就帮咱处理了这玩意，给我们弄顿好吃，顺带着，丽质侄儿也补一补”。

　　自己想吃就直说，还一个劲说别人，典型的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羞不羞？

　　“对，对，搞上一大盆红烧肉，绝对够味”一旁的读作程大，程二，写作吃货，称为憨货的两人早已是口水直流，一个劲的在一旁鬼叫。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们了，看在你今天帮了忙的份上，我就给你倆弄点好吃的”。

　　有整个程府帮忙，搞定头野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选择了一些猪脸肉，一个猪尾巴，两只猪蹄，搞上两块排骨，两片肋条肉，直接来个全猪宴。

　　然而刘养却没有预料到，就算对于十个现代人而言也算绰绰有余的饭菜，对老程一行人而言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因此，刘养最后连饭都没怎么吃，光给他家做菜去了。

　　怎么说呢，不愧是打手出身！还是说遗传有吃货基因？他们家直接可以用盆装了。

　　不过幸好，程家三吃货相比瘦肉而言，对于肥肉，以及那些带点肥肉更加感兴趣，不然裴氏跟小萝莉都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