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婚（一）

　　张皇后最近这几天比较忙，随着秀女们的一批批进宫，这信王的王妃就该早日给定下来了。

　　明朝的秀女基本上来自于民间，每当要选秀时，朝廷派出多路人马到全国各地物色出13岁至16岁的淑女五、六千人，在付出一些银币作为聘礼后，就责令其父母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她们送到京师。

　　待所有的美女云集京师后，由宫中分遣太监进行第二次挑选，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好，逐个察看。第一批淘汰了1000左右稍高、稍矮、稍胖、稍瘦的女子。

　　次日，留下的女子们仍像上一天那样列队，太监们以极挑剔的眼光察看她们的眼、耳、口、鼻、头发、皮肤、颈项、肩膀、背部等，一一筛选。继而又让她们自报姓名、年龄、籍贯，以观察她们的音色和神态，如果口齿不清，嗓音粗浊，或应对慌张的，又须出列，这样又淘汰了掉2000余人。

　　第三天，太监们以尺量那些秀女的手脚，再叫她们走几十步以观步态，再除去1000左右的不合格者。那最后1000余人又被一些稳婆带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经过又一番令人难堪的折腾之后，入选者只剩下300余人了。

　　这300余名女子被关禁在宫中一个月，由专人每天观察她们的性情言论，进而判定她们的性格、作风、智愚与贤惠否，通过这一系列的过程，挑出了被认为是“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佳丽不到100人，收为宫女或者被封为皇家的妃嫔。

　　站在张皇后面前的就是冲过这重重选拔而留下来的极品佳丽，到底他们谁会是信王爷的王妃呢，毫无疑问，这决定权在张皇后的手上。

　　这一排排看过去，虽说个个都长得花容月貌，但张皇后还是觉得没有一个是配得上信王的。“最后一排的上来吧”，张皇后的心里有些无奈了，也许是她对信王妃的要求太高了，‘唉，再看看吧’，暗暗嘟囔了一句，她继续向着姑娘们一个个打量过去。

　　忽然，她发现一个秀女很是特别，别的秀女无不急着摆现自己，可她却是淡淡地垂头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张皇后有些好奇，遂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秀女抬起头来，轻轻地回到道：“民女周玉凤，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见她举止有礼，心中存了好感，接着问道：“今年多大了？”

　　周玉凤让仍旧是淡淡回道：“民女今年十六了。”张皇后很是满意，也许是太久审美疲劳的缘故，她指了指秀女周玉凤道：“就是她了，给记下吧！”

　　刘焕也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无奈啊，还是得娶一个没有感情的，而且是不认识的人。原先刘焕对古代的婚姻没什么感觉，可当它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心中才第一次产生一种很窝火的感觉。堂堂大明王朝的王爷，却不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婚姻，万恶的旧社会啊......

　　刘焕也懒得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他们去解决，他照样天天去营房。营房里已经办起了作坊，刘焕还把流水线的观念传给工人们，这样，每个工人只需要熟练一道工序，简单易学，大大的加快了新式火器的制作速度。

　　喜儿就住在外房，平时只要刘焕一回来，马上就会迎上去的，可今天刘焕回来时却没看到喜儿。“喜儿呢，怎么没看到她？”刘焕随口向门前的小太监问道。那小太监恭敬地回道：“回殿下，奴才也不知道喜儿姑娘干嘛去了，只看到她往梅园去了。”刘焕心中好奇，也向梅园走了过去。

　　梅园里还铺着厚厚的积雪，若没有人去打扫，这里的雪可以等到三四月都不融化。刘焕慢慢地在雪地里走着，一连串的脚印仿佛是在诉说着主人的心事，深一个，浅一个。

　　一抹淡红的影子呆呆地立在一棵梅树下，一动不动的，就好像也成了这万千妩媚的一员。远远的，刘焕就看见了，这正是喜儿，和喜儿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日子，他不会认错的。可刘焕不知道喜儿今天是怎么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好动，竟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内心的疑惑驱动着刘焕朝着喜儿走去，轻轻地，他不想惊动喜儿。

　　喜儿正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一支梅花，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无辜。

　　刘焕有些忍不住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这个乖喜儿变成了这副神情。他轻轻地摘下一支梅花，从喜儿的身前探了过去。

　　喜儿一不留神竟发现自己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只拿着梅花的手，她诧异地转过身去。这一转身，喜儿就愣住了，明明是她心里一直在想着的人，可此时她却不敢去面对，转身就想走开去。

　　刘焕这下更是纳闷了，这是哪门子事儿，没道理啊？他紧赶几步，拉住喜儿道：“喜儿，你怎么了，怎么见了我反而要跑了呢？”

　　喜儿再也忍不住了，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闪亮闪亮的泪珠，怔怔地看着刘焕。真是要命，刘焕最是看不得女孩子哭了，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他一把搂过了喜儿，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平滑柔顺的秀发，心疼地问道：“喜儿，你这是怎么了，跟我说啊，出了什么事情不还有我吗？”这下喜儿哭得更是大声了，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刘焕的衣服，死死的不肯放开。

　　两人就这么抱着，谁也没有放开谁。良久，喜儿才从刘焕的怀里轻轻地挣脱出来，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刘焕，幽幽地说道：“殿下就要大婚了，等王妃进府之后，喜儿也就要搬出去了，喜儿不敢奢望什么，殿下有王妃照顾，喜儿也是放心的。”

　　刘焕这下明白了，原来还是自己大婚惹的祸啊！他轻轻地为喜儿擦去脸上的泪痕，满怀深情地说道：“喜儿啊，其实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别人夺不走，我也舍不得你走，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喜儿。”

　　喜儿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可还是担忧地问道：“那要是王妃不喜欢喜儿呢？”

　　刘焕淡淡一笑，伸手抚摸着喜儿光滑的脸颊，说道：“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我喜欢就行了啊，这跟那莫名的王妃又有多大关系！况且喜儿这么讨人喜欢，想必也是能和她相处得很好的。”

　　喜儿的心中没有了烦恼，马上就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踮起叫来在刘焕的嘴上轻轻地一吻，旋即转身就一路小跑而去，一边还回过头来朝着刘焕调皮地眨着眼睛。

　　刘焕被她撩拨得兴奋起来，也随着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