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锦囊妙计（下）

　　第四节锦囊妙计（下）

　　严衡迷起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的位置，推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环视一周，看到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向一个瘦小的汉子挥手示意，那汉子会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弹弓扣上弹丸，笔直地向天空射去。顿时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哨音。

　　想必是那弹丸中空，空气在空洞极速流过发出了声响。那弹丸在空中慢慢减低速度，声音也若了下来，下坠的时候，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那汉子头也不抬，轻移数步，抬手接住弹丸，纳入怀里，动作敏捷联贯，想必是操作熟练的很。轻舟暗自惊叹，看不出这小小的集群能人辈出。

　　远处山岗上飞驰下来几匹战马，呼吸间来到大家面前。那个大力士叫“骆驼”的汉子依旧赤裸着身体，谈笑着接过同伴抛来的衣物包裹，方穿戴起来，期间那丰满的身子不知道有多少手掌重重地拍过，尤其是硕大的屁股已经被拍的通红。

　　“骆驼”躲避着、叫骂着，勉强将衣服穿上，正想前去追打那些戏弄他的同伴，却看到严衡那露出严厉的目光正盯着他，遂低头整理自己的备装战具，不敢再出声了。

　　有几个汉子飞身上马，牵过河里战马的缰绳飞奔起来，当战马奔跑了一大圈，兜回来地时候，毛皮业已干爽。

　　大家分别将马鞍备上，严衡见轻舟地马鞍陈旧得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就将缴获战马中一座崭新的马鞍递了过来。

　　说真的，轻舟自己也觉得残破的马鞍，对不起“踏雁”这匹上等良马，早就想换一座精致点的能与之匹配。此役缴获大量的吐蕃战马，马虽然没有出色的良驹，马鞍和笼头却有做工精致的上品。

　　很少求人的轻舟不知道怎么张口，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惦记了好久。严衡虽是年轻，却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猜不到这点心思。况且轻舟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此举多少算是借花献佛主动示好罢了。

　　轻舟毕竟年轻，随了心愿，登时面露喜色。道谢一声，在“猫儿”的帮助下将雕鞍辔头绑定。那“踏雁”顿时更加威武，这宝马也通人性，见到轻舟高兴，竟也恢恢叫了起来。活泼地围在轻舟身旁撒欢。

　　一切准备停当，受伤的汉子在同伴的扶持下跨上战马。方才还有笑闹的声音，在大家跨上马的一瞬间，都停了下来，寂静中带着肃杀的感觉。

　　轻舟没有入列，一直在队列的一旁注视严衡的举动。

　　严衡提马向前，站在队列的中间，环视众人。朗声喝道：“此番招受吐蕃攻击，让我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刺狼谷，多少兄弟马前战死，若没有侯将军舍命相救，我等想必也战死沙场，严衡没有进到首领职责，实实愧对弟兄们，所以现在请候将军暂带头领职责，等到请大家以侯将军军令是从，杀回刺狼谷，救出‘老爹’，到那时严衡再向‘老爹’和众位兄弟请罪”

　　严衡突然说出此番自责的话语话语，很多人，包括轻舟都时分震惊，大家惊愕之余，把敬佩的目光纷纷投向严衡。但是也很疑惑地看着轻舟，揣测着轻舟的能力，是否能带领大家走出目前的困境。

　　轻舟驱马上前，言道：“诸位好汉，轻舟年轻，何德何能领导群豪，此一役全凭大家同心协力才获成功，而轻舟凭一时侥幸，就窃取首领职责，是在难以胜任，而此时大战在即，把生命放在轻舟手上，也会让轻舟束手难当，请子川收回成命。”

　　严衡提马上前，刚要说话，被轻舟摆手制止。

　　轻舟远眺，目力所及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想到在此艰难生存也就罢了，如今战火又将这片荒凉的大漠染红。千万人的鲜血的灌溉，得到的依然是风霜雨雪，却不见大漠给人们带来什么收获的喜悦，也许这大漠就是吞噬生命的战场，在战场上争夺的是本族人的利益，成全的是一些人的野心。

　　当一方的目的达到后，这大漠又将会被遗忘，孤寂地等待下一次战争的来临。这大漠就像自己、还有那些镇守在这里的的战士，和平时孤寂，战争时沸腾，然后再一次孤寂下去，不过是大漠依然是苍凉的大漠，人凄惨地死去。

　　想到这里，轻舟感叹一声，才又朗声说道：“此一战的目的，一方面是营救‘老爹’，更是为自己生存而战，大漠上的人见到暴风雪来了，如果逃避退让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只有共同努力拼搏，才有一线的生机。这其二就是，我们就是要在吐蕃人要置于我们于死地的时候，先要要了他们的命。”

　　轻舟说罢，环视大家，虽然话语不多，确也打动了大家的心。看到大家眼睛里透露出高昂的斗志。轻舟忽然有一股必胜的信念悠然而生，顿时信心倍增。

　　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舟接着说下去：“你们转战十数天，目前情况不很明了，具体的作战，全凭临机而动，只是记住一条，我们此去决不是拼命，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只有我们活着，才能让我们的敌人死去。大家万万切记。”轻舟说出此番话语，倒让人群里发出一阵会心的哄笑。

　　严衡在马上略一躬身，言道：“请候将军下令！”然后挺直身躯，严衡注目轻舟，目光里带着信任的神情。

　　五十四人齐声呐喊：“请候将军下令”轻舟顿了顿，在这个大漠霸主前面发号施令，缺乏历练的轻舟多少有些心虚，不过看到大家信任的目光，不由得一股豪气冲天而起。

　　“轻舟与大家相识恨晚，对大家的能力才干不甚了了，还请子川点兵派将，以计而行。待我安顿好伤员和军营事务，就会前往和你们会合。”考虑到知人善任的道理，轻舟还是将这个令人心动的指挥权利，交还个熟知手下能力的严衡。

　　严衡低头想了想，轻舟的话也不完全是推脱之词，随坦然把轻舟与自己商定的计划，向大家一一道来，期间把每一项任务和行动落实到人头，又应轻舟所求，留下了轻舟所需要的人选。

　　严衡及手下四十二人，各自带上三匹战马以方便中途换乘，即节约了行进的时间，又节省了战马的体力。

　　严衡等好汉呼喝一声战马如飞，转瞬间消失在大漠与天际尽头。看着严衡等人飞马奔去。

　　回头看着那些因伤重不能前往的“猫儿”等九个伤者，和严衡留给自己的两个精壮汉子，恋恋不舍地与渐渐远去的同伴挥手道别。唉！想到自己敌情地貌不甚了了，就贸然设计，此时沙场一别，不知再次相见，能见到几人？

　　远远地看到自己的城堡，褐色的大旗随风摆动，出来了近一天，轻舟很是惦记陪伴自己长大的城堡，看到它安然无恙地等待自己回来，轻舟很是高兴。

　　兴奋地回头向着“猫儿”大声地说：“‘猫儿’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我的家也是你的！”

　　跟随轻舟一起来的，那个身上挂着很多小刀的汉子，接着轻舟的话，说道：“这也是我们的家，我们每一个人的家！！”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轻舟记得严衡给自己介绍过这个面容严峻的汉子，记得这个人叫刁子祥，是一个帝国边军的军官，因为刺杀上级军官而逃亡到了刺狼谷“老爹”这里。

　　想来这个绰号叫做“刀子”的汉子必定是怀念那段军旅生涯，才会把这第七镇城堡称作是自己的家。另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他说话的受伤的汉子，听到刁子祥的话，不觉神色凝重，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猫儿”更是满心欢喜率先进入了城堡，欣喜而好奇地看着这个属于他的新天地。从来没有来过军营的城堡的他，见到什么都感到好奇，只是一味地询问着，不停地向刁子祥打听这打听那。好在刁子祥此时有好心情，将他不懂的事务，一一讲解给他听。

　　那个叫“绳子”的大汉在一旁奚落着他，“猫儿”也不放在心上。只有那个不说话，被大家叫做“哑巴”的汉子，盯上了那架坏掉了的床弩，蹲在地上仔细的观看，不时调转身子，仔细观看床弩的内部构造，皱着眉头想着心事。

　　轻舟惦记着严衡等人的行动，快速地将自己所需的物品整理好。在“猫儿”的帮助下，均衡地挂到那几匹战马上。“绳子”在缴获的战马上挑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轻舟一边准备着，一边将这里要注意的事项，和城堡物品的储藏地点讲给刁子祥听。好在刁子祥也是军官出身，很快就领会了。并在谈话间给轻舟介绍了很多关于刺狼谷的事情，所说的事情简明扼要，看得出他有着深厚的军事功底。

　　“猫儿”起初坚持要和轻舟一同前往，看着“猫儿”的伤势，轻舟拒绝了他的请求，为了不让猫儿“猫儿”感到沮丧，轻舟故意安排了一些事情，请他帮忙处理，“猫儿”才不再坚持。

　　看到那些受伤的汉子都得到了照应，轻舟方放下心来。看到“绳子”也将大漠行军所需要的物品准备停当，就牵过“踏雁”飞身而上。

　　轻舟骑在马上与前来送行的人拱手告别，不过是相识才大半天的功夫，很多人流露出亦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些年轻的汉子，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是那样的疯狂，一旦与自己的朋友分别，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是真诚。尤其是轻舟是为了大家才置身险地，想到这里，一些感情丰富的汉子，竟然红了眼圈，而那年纪最轻的“猫儿”已经是哭得稀里哗啦。惹得轻舟的心里也是酸酸地。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