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应急措施

　　夜里的部落议事，周华和蒿根已经不用被人赶回窝棚去睡觉了。坐在食堂兼部落议事厅的火塘边，听起长者和成年成员的讨论。除了部落守护安排，更多的是对部落的担忧。以往部落成年猎手全都在，还是每个冬天都要付出数条人命的代价，才能抵御住猛兽的袭击。现在只有十五名，还真不敢想象将会怎么样。

　　常在开春后，听到某个部落灭绝的传闻。如今自己面对了，大家都是神情黯然。巫和长者们悄然把目光投向周华。

　　他觉得胸中热血沸腾，暗想：“数十天脚程范围内全是部落地区，不活下去，奢望什么回故土？”巫的目光让他想起还在东北三省的姥爷，姥姥和更多人的姥爷、姥姥。“唉！我还是全力以赴当好拍土吧！先不要总记着自己叫周华了！再说，这身躯还是这部落的，总得知恩图报吧！”

　　“触炎阿公，我们的弓和箭还有多少？”部落里的弓箭都由老人们负责制作与保管，所以，周华问。

　　“除去十五个猎手的，还有三十把弓和六百多枝箭。”触炎停了一下，又接着摇头，“没用的，都是老人、女人、小孩！唉！”

　　“有用的，阿公。你们能不能再造些？”拍土急切地问。

　　“上个秋天换回来的桑枝还有，再造一百把也可，大家都拉不动啊！”触炎、魅炎以及其他比他们稍年轻点的老人们都是一脸沮丧。

　　“嘿嘿！没事的，我们把这些弓加上木把，用肩膀和脚拉开它们，装上箭再射出去。”边说，周华边从槐头的手里拿过弓，又从木柴中挑出一根木棍，比划起来，“这面劈平，这一头砍个凹口卡紧一半弓身，另一头刻个小槽挂弦。从弦槽开始，向凹口这边刻一道能容半个箭杆的箭槽。弄根皮索绑紧凹口和弓身，留一个可以穿过脚掌的绳圈，再弄个绳圈系上个木钩、骨钩，背身上。射箭时用钩勾住弦，躬身用脚踩住凹口处的绳圈，伸直身体，就能把弦挂上弦槽，放上箭，就能发射了……”

　　触炎这些老人听了都是顿开茅塞的神色，单靠两臂拉不动了，那用脚蹬的力气还是够的。纷纷点头赞许，也不等天亮，在石崖下的另一处小崖洞燃起火堆，连夜赶造。

　　“萍姥，我还想建两道冰墙。”周华没有急着跟老人们过去，他用火塘边的浮土摆出一个“（（”形，又用细树枝摆了一个“由”字形后说。

　　“冰墙？”在场的部落人对这个闻所未闻的事物，新鲜感大炽，又惊奇。

　　“就是将部落用两道积雪堆成的墙围起来，外层斜坡向外，内层斜坡向内，两墙相对的一面竖直。堆好后用火在两墙中间烧一烧，结冰的壁光滑又坚硬。猛兽跑进去就别想出来了，只是……”周华比比划划说了冰墙，刚指“由”形，又停下来看了看大家，面露难色。

　　“那是做什么用的？”大家都急不可待了。

　　“我想拆掉一些不用的窝棚，取下上边的兽皮蒙到这样的木架上，做成大铲用来铲雪，一个人扶把后面推，两个人用绳前面拉，还要做成皮条网加固到内层墙头，取下的柴草用来烧……”

　　他知道，部落之间是以窝棚多少比实力的。而且，能算不用的，多是些妇女们用来招其他部落的男子“会婚”的窝棚。如果不是暴风雪，用来烧结墙的柴草可以去采伐；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由”形架可以用树枝拼接。可是，现在部落的柴草已经不多，找得出的网更是难以保证三分之一的用量。

　　一阵沉默，周华不敢呆下去，借口指导老人们制造弩弓，赶紧拉上蒿根溜了。

　　老人们的动作不慢，用石刀石斧的技巧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赶到半夜，已经将十多把拍土起名的“弩弓”造好。周华拿起示范，除了装箭、射击速度较单纯用弓慢以外，射程不受影响，精度还大有提高。

　　亲自试过后，老人们终于信心倍增，都兴奋得要继续加班，被周华给制止了。夜深寒冷加剧啊！尊老之心需存。

　　第二天上午，成年妇女居住区的小窝棚，被拆了几十个。昨夜她们商量过了，不熬过这场罕见的暴风雪，留着窝棚又有啥用？大不了开春后再盖！

　　绝境中有了生的希望，不用做动员，二十多位老人赶造弩弓和箭，十五名成年猎手日夜守护部落。所有妇女、小娃们都加入到建冰墙的队伍，都知道，早一点完成，就少一点危险。

　　为了保证大家的体力，这些天周华又带着伙伴们到五里外的“希望据点”一趟，拖回千余只山鸡，灌木林地里的丛垛，差不多有五分之一被他们搅动过了。

　　早晚两餐，不再限制食量。虽然距离周华想要的一日三餐目标还有距离，但他相信快了。因为暴风雪慢慢减弱了些，狼群快来啦。

　　上尖下宽的外墙和梯形的内墙都堆好，站在四米多高的内墙上，大家看着两墙间五米多宽的夹道上的火慢慢熄灭了。周华让十几个强壮点的男女缒索下去，然后自己想办法上来。折腾了好久，还是有经验的槐头、槐块想出搭人梯的办法才上到内墙。如此一来，谁都相信，猛兽、狼群要是敢来，这两道冰墙配合内墙上拉起的一人高的皮索网，部落人能给它们迎头痛击。除了内墙墙头有一米多宽，尖尖外墙也特意建了一处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墙头，解开内墙上的网，再伸过去一个木排子，就能应急出入了。

　　老人们赶制的弩弓已有１４０把，箭也多达４０００余枝。拍土让部落所有愿意用的人，自己试取一把。结果是人多驽弓少，因为这弩弓靠腰腿力气来拉开，射击起来又不用专门训练。连十多个带婴儿的妇女，都仗着小孩已有拍土“发明”的麻羽被，不怕被冻着，不用再时时刻刻抱怀里了，一人抢了一把。

　　“有了这１４０把弩弓，加１５名猎手的１５张弓，部落的防御能力，比起猎手们都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啦！”尽管周华对这些简陋的武器有点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