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滁州群雄录作者:最游老猪时间:2020-12-17 18:22:41
刘彰平生到过最气派的地方就是县城,见过最大的船就是阿爸以前撑过的乌篷船,最连绵不绝的地方就是故乡的河。虽然心中早已把路上的反复想了不下百遍,离了家这才明白,外边的天地与远超自己的想像。
比起瀚海的东海,这水洋的河就好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土里玩耍玩出来的小水沟。比起巍巍的官船,阿爸的乌篷船甚至连船孙子都叫不上。顺着东海一路扎进了杭州湾,不断有新官员进入这出行的队伍中。虎臣哥自是不断提醒刘彰不可和船上那些人起冲突,后来船上的人多了,竟也多过了千人,虎臣哥倒也干脆说随都不能乱惹。闲来无事的时候,虎臣哥最喜欢没事吹吹牛,不过在他那些真假难辨的话中,刘彰倒也知道虎臣哥姓郑,这名字却是当年他在城墙上救婶娘一命时候,伯颜叔给起得;至于原名什么早已经不可考了,问他自己也打个哈哈就说忘记了。三十来岁的他是都城临安的人体质倒也蛮健硕的。就是武艺稀松平常得紧了。如不是刘伯颜和婶娘一直念着恩他也轮不到他了,不过这话绝不是虎臣哥自个说的,这队里的随从无不佩服夏辛莫不在背后这么说道,不过对于虎臣哥也无什么大恶感。
这水洋虽说离临安远了些。但一连走了四、五日后,在大宋的都城临安,这大大小小的一船官老爷都停了下来。
“老爷有紧要事情要忙活,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乱闯祸,这京城这地头老爷保不住你们,也是没法。”忠伯大喝一声,侍卫们也都邀上几个相熟的人散去了,只不知去哪边潇洒去了。这临安自是大得很,且不说其他,就是城西靠着海的那片也比县城大个百倍。刘彰摸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口袋,再看了看络绎不绝的行人确实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偌大码头里就剩下了刘彰一个人手足无措靠在码头上,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干什么。“獐子兄弟,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你看我这当长辈的都忘了还有这事!”一堆乱哄哄的声音中,郑虎臣的声音突然显得格外亲切。但是他的身边有站着几个自己不大相熟的侍卫。这些人有辱斯文的很,刘彰默默对着自己说,这也是他不愿意也不能和那些侍卫处得来的原因吧。
郑虎臣搭上刘彰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愣什么呀,跟着我走就是了。难不成你虎臣哥还能骗你不成。”刘彰跟着郑虎臣心不在焉在城内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是刘彰平生见过的最大城市,自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雪白雪白的墙壁,层出不穷的招子,那些招子上的字竟是比山长的字更是漂亮。刘彰倒是兴不起拿自己的字去比的念头,本就不怎么样的字,好几年未曾好好练着,估摸着八成是鬼画符。这青灰色的云瓦,炫彩的雕花高高盘起,就是这门也是红樟木做的。更是更难得是城内香糕砖和青石板铺设的御街,平整得居然如镜子般,使人走过去都怕坏损了一份,“乖乖,要是坏了我可赔不起。”
店里的东西更是让刘彰看花了眼,各地的丝绸,北蛮的毛皮,天竺的宝石,东海的珍珠,交南、占城的象牙和香料,还有些大秦的稀罕物事。这价格自然也是同这东西一般精致得了不得。
郑虎臣看着后面跟着的刘彰,心里默默叹道,这刘彰与他性格相差甚远,就像个愣愣傻傻的土包子,更是一个心不在焉的闷葫芦,郑虎臣早憋了一肚子无名火。但大人吩咐过自己好好带着这小子,他再不高兴也只能认了。“獐子兄弟,过来这边坐坐。”
郑虎臣的说了好几遍,这声音才在神游物外的刘彰耳畔响起。方才,他还心里盘算着要这繁华的都城里自己能跟着师傅开下一家药店每天得有多少进项,当然这药材也是得跟上,就向着刚才的一家药铺的掌柜一打量,自己就知道这药铺起码呢搞到长白山的老野参,还有吐蕃蛮子的天山雪莲花。别的自个不懂,但这药材自己却是精通,这些都是稀罕得紧,以前店里也不是没有,但那几颗可是当镇店的宝呀。一边想着,一边走着,却脚磕上了茶楼高高的槛子,整个茶楼的人都看着他闹腾得笑了起来。刘彰愣在那边走亦不是,站也不是,双手不断撮着,额头腾得一会就冒出了汗,脸红得更是像滴了血一般。
这饷午的阳光从云层的中间透过,脸红得如猴儿屁股的少年和其额头上密布的汗滴成为茶楼最独特的风景。几个已经同他一块往里走的老成人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迈了进去。几个调皮的后生却是说:“你今天流年不利,进这地方老板先得早你要你赔了这门槛的折旧。”闻此言,刘彰心里更是慌了,他的脸红得如着了火般,更是烫得很。刘彰虽是大着胆子往里面走了几步,但听着满堂的哄笑声却不由有些退缩。
“年青人,第一次出门啊,咱城北唐氏茶庄什么时候店大欺客过,不消得你赔。”这楼上的一个老者高声喝道,这话虽是自豪,但也对这少年堵着门口发愣有些几分不满。
“董半城你少吹牛,我上次就黑了不少钱去”郑虎臣快速跑了过来给刘彰解了围,转头对着刘彰喝道:“还不去灌碗水泄泻火,这大太阳底下,这脸都晒得变猴屁股了。”
“你小子输了钱,要赖账还好意思。”一番调笑,大伙倒也不注意刘彰。
“獐子,这地方自是我放十足的心,才带你过来见见市面。”
“多谢虎臣哥。”刘彰心里自是感谢至极,小声说道。
“谢你个头,我第一次出门比你还冒失呢,你伯颜叔和你爹把你托付给我,我总不能辜负了他。我当年一个人离了京城,什么规矩都不懂。连路引都被人拿了去,要不是碰上老夫人。”一向不正经的虎臣哥声音也低了下去,目光也变得格外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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