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宋末作者:大而无当时间:2020-12-17 19:03:04
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一夜后,孙洛在晌午时才姗姗醒来,于店中吃罢午饭,备足了足够的粮食,孙洛换上崭新的衣裳踏上了另一段旅程。
在经历了流民暴乱之后,孙洛更加小心,尽力避过大道,一个人在各种羊肠小道中穿梭游行,还好荆江距离巴陵郡仅有十余天的路程,且途中尚有些村落驿站,孙洛一路行来到也颇为便宜。
虽然心中对那夜荆江城中的两骑存着些许疑惑,不过经历了一路上的风波之后,孙洛早已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分量,现在已经惹了一身骚,自是不敢再与那些连柄爷都忌讳不敢多说的神秘人有任何交集。随着路边村镇与大队人马的增多,孙洛知道自己距离巴陵郡已经不远了,果然,在行了半日之后,孙洛已经远远地望见巴陵郡高耸却略带些残旧的城楼。
南朝宋元嘉十六年(439年)分长沙郡置。治巴陵。辖境相当今湖南岳阳及湖北监利、通城、崇阳等县地。后南宋又将其改为岳州府,就是现在的岳阳县。淳佑三年,方来任巴陵知府,随着蒙古对南宋无力发起全面战争,南宋境内除了少数边镇仍受蒙古游骑的侵扰,大体上南宋在这一时期还是相对稳定的,尤其是随着名将余玠的崛起,南宋在这一时期,算得上是覆灭前最后的宁静。
入城中见到满城的热闹景象后,对于了解南宋宿命的孙洛来说,也不得不感叹,在这一时期南宋的经济确实达到了一个难得的高度,只可惜宋太祖以文制武的政策,直接导致了宋朝在军事实力的薄弱。
随着这段时间居无定所的路途奔波,孙洛原本的短发已经长到了齐肩的位置,早先在大理在一众白族人眼中倒是没什么,但当真的进入宋境,孙洛才知道自己这副打扮真有些惊世骇俗,孙洛此时头发一长,便学着宋人的发式,将头发打了一个结用布条绑住,在一众宋人中倒也便不那么扎眼。随便找了一间小店打尖之后,孙洛向店小二细细的询问了到临安的航船,这才晓得,由巴陵至临安乘船尚且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对于做惯了飞机火车的孙洛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不过在这个年代,平民想要弄到马匹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更何况举目无亲的孙洛,靠在床上,孙洛不由得想念起高泰裎赠与自己的那两匹不知是否已经随柄爷一同告别人世的骏马了。
在花费了囊中大半银钱之后,孙洛终于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名码头管事,得以搭乘一支自襄阳驶来的商船前往临安,早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孙洛便已经知晓巴陵岳阳楼的大名,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前往,现如今孙洛虽然已经到了巴陵,却偏偏没有机会得以在岳阳楼上一观,这对于自幼对文学极感兴趣的孙洛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不消的打击。但说句实话,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就算孙洛真有这个机会,怕也是没有胆子在巴陵闲逛。
登上商船,孙洛对于南宋的造船技术不由得叹为观止,这只商船在船只来往稠密的江面上只能算是中等大小,但船上算上了旅客都有百余人,据船员说这商船可运送粮草不下千石,虽然对于这些计量单位的转换孙洛并不熟悉,但也晓得千石应该是个不小的数字,船分三层最底一层用来存放货物,再上一层被分成若干个房间用来供船主及乘客了居住,而最上层主要是船员居住和工作的地方。
孙洛由于缴纳了不少的船资被安置在了第二层的一间双人房,同房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随着孙洛一路上的经历对于这名面带微笑的青年,孙洛虽然表现的颇为热情但在心中到底暗藏了一份戒备,不过,那青年不同于面相那样文绉绉在谈吐之间倒有些柄爷那般大头兵的味道。
在攀谈中,两人互通了姓名,原来青年名叫李庭芝,字祥甫,祖籍汴州,后金国灭亡举家迁至随州,后又避战乱迁至德州,现在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兼夔州路制置大使,汉东郡开国公,江陵知府,孟珙大将军帐下效命,对于李庭芝这名字,孙洛感到似乎在那本小说中见到过,应该至少是个有名的将军,不然,应该进不了后世人的耳中,不过,这年头重名的人也有不少,况且,看这家伙现在这穿着,也不像是个大人物,孙洛也保不准会不会是同名,但本着有杀错莫放过的原则,孙洛对他还是更添了几分热情,可惜在几日的进一步接触之下,孙洛隐约感觉到李庭芝对他似乎也有所防备,幸好孙洛有自知之明,除了小说人物有几个是白痴?就算看着粗莽心善的柄爷不也是把自己阴的很惨,害的自己如无头苍蝇一样在溜达了半个大宋。
想明白这些之后,孙洛对李庭芝也就没了那么多忌讳,而李庭芝虽然身处军中,但言谈还是颇有风度,好久之后孙洛才知道这小子在前年刚刚中了进士,不过依孙洛在二十一世纪中央直属某大学在校生的身份,虽算不上进士,但至少也算个太学生,当然真正的太学生孙洛跟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在那年头也没人告诉他不是,故此,孙洛一直当这没看过电视玩过电脑的同龄人是一土鳖。李庭芝哪晓得这些,见孙洛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依然交往如常,未见一丝变化,对孙洛也是越加友善,毕竟在古代中了进士,差不多等于现今考取了公务员,当然是那种高等的,在古代中了进士就等于脱离了平民阶层直入士族,虽然在南宋年间,并不如隋唐五代那般士族高不可攀,但依然是隶属统治阶层序列的上等人,等闲布衣是不敢冒犯的。
在船行了十余日后孙洛才知道,店小二所说的一个月到临安,完全是扯淡,自巴陵到临安少说要一个半月,当孙洛咬牙切齿的和李庭芝说了自己的遭遇后,将李庭芝逗得捧腹大笑,看着一旁骂骂咧咧的孙洛,李庭芝笑着劝道:孙兄,其实店家倒也不算骗你,在夏季自岳州至临安却是只有月余,只是一入冬船只速度减慢,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话刚说一半李庭芝看着一脸忿忿的孙洛又笑着不语了。
孙洛这才知道是自己露了怯,便也摇摇头不好再继续咒骂下去了。李庭芝这几日与孙洛聊的颇为投契,便也少了初遇时的那种顾及。谈笑间虽然还时常旁敲侧击孙洛去临安的目的,但已经熟络了很多,彼此之间也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在船上的日子孙洛过的倒也清闲。
随在彼此之间的熟识,尤其是知道孙洛是自大理而来的之后,李庭芝经常与孙洛讨论大理的一些地理环境气候特征,不过孙洛在大理的时间不长,只能随口说一些前世看到的资料,反倒是孙洛每当同李庭芝探讨当今天下局势时,李庭芝往往能一言中的,与孙洛对南宋未来了解不为相似,渐渐地孙洛对李庭芝开始慢慢佩服,而在言谈中李庭芝感受到孙洛这一点之后,对孙洛也是日益亲切。
这一日,两人正在舱中谈到,蒙古诸部局势时,李庭芝道“蒙古贵由与钦察汗国拔都正在剑拔弩张之时,汗王之位一直悬而未决,以我之见,只怕铁木真创下的基业怕是要就此分崩离析了,或许我大宋北伐良机转瞬及至。”孙洛摆摆手笑道“祥甫兄此言差矣,我恐怕在乃马贞氏的平衡下,贵由与拔都都不敢太过激化矛盾,毕竟现如今蒙古的西征大军刚刚班师。”正说到这,船身突然一荡,两人促防不及,险些跌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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