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绑架

　　他应该是藏族人，普通话说的很不好，但是能大概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在警告我的时候，手按在腰间的皮囊上，仿佛随时要掏东西对我上手段一样。

　　我见他警惕性这么高，也吓了一跳，他不让我动，我也就不敢再动，拿着烟的手悬在那儿，拿出来不是，放回去也不是，不上不下，很尴尬。

　　那个藏民看到我的窘态，看了看那个姓秦的女人。她点了点头，那个藏族人才转头看着我，说：“好……不要多动，躺下。”

　　我赶快躺下，高举着手让他们看，等我躺下后，那个高大的藏人才重新坐了回去。

　　我举着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冲着天花板问到：“高利贷？”

　　秦葙子笑了一声，我又继续说到：“我帮他还。”

　　“他欠着我们人命，你还的起吗。”我刚说完，就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个唇红齿白很清秀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模样最多不过三十岁，和我们年纪相差无几，身后有两三个伙计，端着茶，在身旁侯着。

　　周围响起了几声哄笑，老海被绑着，也不服软，跳着脚冲着那人骂；“我去你妈的，你把你媳妇喊过来，我每十个月还你一条，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那人毫不生气，接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不再看我们。

　　秦葙子没有去管斗嘴的老海两人，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了我一句：“你和他认识吗？”

　　秦葙子说的他，一定就是老海。

　　没等我开口，就听到老海用手上绑着的铁索在暖气上用力的砸了两下，周围人的目光全聚集过去以后，他冲秦葙子大声说到，“我没出来以前在他手底下做过矿工，一小老板，我没钱了，让他过来给我送些钱。”

　　秦葙子回过头看着我，冲我摆摆手，示意让我自己说。

　　老实说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腿上的线条很美，我的眼睛来回扫了几遍，才想起回话来。

　　我不清楚老海为什么撇清和我的关系，但是既然他开了口，我也只好这样顺着他的话说。

　　我用四川话重复了一遍，秦葙子皱眉看着我，“你是四川人？”

　　“对头。”我回答到。

　　“放屁，你是新疆人。”秦葙子呸了一声，“本来还要调查，不过看老海这么急着和你撇清关系，不用等老太爷看，你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感觉有点费解，“什么叫我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不是来抓老海的嘛？”

　　秦葙子冲我淡淡一笑，胸前的软肉一阵抖动，让人看的心猿意马。

　　我一头雾水，还想问个清楚，这时车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

　　这人很强壮，脸上棱角分明，带着一种肃杀的神色。

　　秦葙子见到那穿着夹克的男人，又看了老海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那藏人和那阴柔男子也往门口迎去，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赶忙也赤着脚站起来。

　　那砖瓦房装了一个铁皮的卷帘门，卷门原来只开了半人高，进出都需要弯腰，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一进门，就将整个铁皮门全拉起来了。

　　门外的天色已经很黑了，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堂前点着一盏灯，许多小飞虫围着灯上下飞转着，刚才的烟袋锅子也在门口蹲着，旱烟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秦葙子快步走了过去，俯身在老烟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老烟袋扭头看了看那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冲他颔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见众人都被分散了精力，趁着四下没人，往老海被锁住的地方凑。

　　老海两条胳膊反着吊在暖气管子上，他看到我过来，脸上泛起了苦笑。我这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话，伸手要去解捆他的绳子。

　　他向后退了两步，背紧紧贴在那废弃的砖瓦墙上，对我说到：“你别动，别动这个锁，”

　　那链子上系了个铜皮制的小锁，材质很单薄，黄色的锁身上泛着点青光。

　　我手上没有钥匙，我拿起桌子上那白瓷做的烟灰缸想将它砸变形后再扭断。这一下把老海吓得不轻，非常剧烈的扭着，竟然一下把我推倒了。

　　我气坏了，他疯了？摔了一下后，本来就有伤的脑袋越发的疼痛起来。我挣扎着爬起来，抓着他的衣服，伸手去掐他大腿上的肉。

　　这不是什么重手，但是极其疼，掐也不掐多，捏住内侧一点嫩肉，用力的转一下，再硬的汉子也难保能忍住不出声。

　　老海被我这一下掐的疼的不清，身子用力的扭了一下，那铁链在暖气管子上砸了三四下，发出了很刺耳的响声来。

　　那声音很大，秦葙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带高原红的藏人，更是快步的向我们走过来。

　　老海龇牙咧嘴的疼过一阵，看到那藏人过来，赶忙对他说：“别别别，他和我闹着玩呢。”

　　那藏人停住了步子，老海扬了扬手里的铁索，继续说到：“我跑不了，你……你只管去办你的事。”

　　那叫男人虽然总是板着个脸，但脾气还算不错，听老海说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对我们动手。

　　他双手合十，对着我和老海行了一个喇嘛教的礼了，说了一声：“出于善意的提醒，别毁坏那把小锁，后果很不好，海，你保重。”

　　秦葙子正在和夹克男说话，也被我和老海的动静吓了一跳，“保存体力吧，你们走不出去的。”

　　我眯着眼睛，心说：真是孽障，什么样的绑匪，居然这么有恃无恐。

　　老海慢慢地缓过来，意识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我有些诧异，对老海说到：“这些认识你？”

　　老海苦笑一声：“不认识，不知道。”

　　老海没说实话，我很生气，“你少装大尾巴狼了，这些人肯定认识你，我又不是傻子，你是不是欠人钱了啊……”

　　老海这时候抬头往秦葙子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冲我说到：“你这话说得不对。”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继续说到：“这些人是来抓你的。”

　　我听了很生气，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胡说八道，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