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邪皇盛宠:一品毒妃作者:漱石时间:2022-06-26 11:13:52
大周朝的冷宫,是一间四四方方不见天日的院落,沈心兰坐在冷宫的房檐下的房檐下,漫无目的的看着灰蒙蒙的天。
长时间的孤寂让她几乎患上了癔症,每日都在胡思乱想里渡过,可若这是癔症,她反而是个解脱。
她的头脑自始至终都是清明的。
已经三年了,从她十五岁入宫,到一举坐上贵妃的位置,再到现在沦落到冷宫,不过三年,却也是一场人生的兴衰。这大周朝,十八岁的贵妃,哪里找得出?这是独她一份的圣宠!
可这大周朝,十八岁的废妃,也只有她一个。
她沈心兰是大理寺少卿沈科岩的女儿,只不过生母是个卑贱的西域舞女,貌美如花却又命如草芥,甚至连汉语都不太懂,从生下她到把她养大,竟是没怎么同她说过话。
大周朝等级森严,生子随父,生女随母。
她母亲舞姬的出身让她连带着也身份卑微,甚至明明是名门的小姐,过的甚至连侍女都不如,被欺压的去扫厕所已经是常态。
纵使容貌冠绝大周,也不过是个被人耻笑的话柄罢了。
沈心兰冷笑一声,若不是那些人打死了她的母亲,她至死也不会入宫,至死也不会遇到那个明明是心狠手辣却又装腔作势的叫全天下都觉着绵软良善的女人……
苏皖晚,柔弱的像是菟丝花一样的名字,人也像名字一样个娇柔妩媚,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是月光照耀下的溪流,那样的一个白兔一样人畜无害的人儿。
她原本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后宫女子,却没料想到她是他一生的噩梦。她同她的出身、遭遇还有境遇,都是云泥之别。
江南苏氏一族的大小姐,名门闺秀,温婉贤淑。这是沈心兰梦寐以求的身份。
可江南和京城隔着山高水远的距离,加上苏皖晚原本是先帝爷赐婚给蔣宇正皇兄蔣客琪的女人,她被强召入宫,自然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因而她也总是一个受气包。
但她总是笑眯眯的,温温顺顺的一个文雅人,站在那儿就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莲,惹人怜爱又出淤泥而不染。谁若是在她面前说话大声些吓得她哭了,那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而沈心兰比起她,不过就是墙脚的狗尾草,路边的黑烂泥,是最卑微的存在。
苏皖晚一出生就注定了高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她沈心兰,却连一杯水都要拼了命才能喝到。
沈心兰不同于苏皖晚的天生高贵,她是靠着一个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一步步从最卑微的秀女爬到了贵妃的位置,原以为好日子来了,可真相却一把把她打落到了深渊。
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自以为地位稳固,帝宠不衰,不过是因为皇帝自始至终都用她当挡箭牌。
多可笑,以为自己做的了主了,可到头来也只是那些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沈心兰躺在破败的生了不少蛛网的门廊下,笑的像是癫狂,笑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笑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笑她现在与当初的云泥之别。
沈心兰还记得那个叛乱的夜晚,四周的灯火烧的通红,夜晚也明朗的如同白昼。
她和苏皖晚一同被叛乱的最后一队亲卫抓住,身为宠妃,她落入了敌军手掌,苏皖晚却得以逃出生天。
皇帝蔣宇正的庶出哥哥,淳亲王蔣客琪,这个大周最出色的战神搂着她,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用她的性命做最后的挣扎。
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呢?
蔣宇正抱着苏皖晚一脸讽刺的看着她和蔣客琪,一直以来都和煦深邃的眼里放着寒芒,更显得极端无情:“你以为我在她身上倾注那么多心血是为了什么?皇兄,你该知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吧,我用了三年苦心的经营,为的就是防范这一客,既然她被你抓住了,也就没有用了。”
沈心兰忍着眼泪看向蔣宇正,心中一片的凄楚,可也只能轻声道:“皇上,这三年以来,当真只是一个天大的骗局,那些情谊,不过只是逢场作戏吗?”
蔣宇正回应他的,是冷漠不语。
毫不留情的眼神几乎是插在了她心头上,将她的心刺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甚至不用他回答就知道了答案,忍不住低下头掉下了一滴眼泪。
可这眼泪在此刻,换来的不过是更多的嗤笑罢了。她深情款款的望向他的时候,总忽略了他深埋在眼底的嫌恶。
她颤抖着起头,看着眼前的蔣宇正,他俊美又温和,仿佛天上的太阳一样仁慈宽厚又君临天下。
可事实上,她从来都不懂这个男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温柔是一把刀,把她自以为坚固的盔甲一块块的剥落了,把她所有的防备都削去了,直到她露出最柔软的一面,再一剑斩下,剁的一地血沫。
她不过是他算计中的一环罢了,只有那个躺在他怀里,那个一直被她忽略的苏苏皖晚,才是真正的赢家。
蔣客琪心高气傲,根本无法忍受被一个从来都没有自己优秀的庸俗之辈威胁,他自然准备连带着沈心兰一同下地狱。
好在御林军来的及时,那个当初把她送进宫的“大奸臣”李端瑞还说留着淳亲王的性命以示仁厚,她才保下了一条性命,可也落得终生幽闭冷宫的下场。
多可笑,一腔热血到头来不过是个天大的骗局。
沈心兰还记得那一团明黄色绣着金龙的被她揉烂了绢布,那是把她打入冷宫的诏书,到现在,那倒是成了冷宫里最好看的东西了,冷宫里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灰白的,惨淡的,甚至照进来的光,吹进来的风,也都是晦暗的颜色。
她如今不过是拼着一口气,她从小就被人厌弃,继承自母亲的一双碧绿的眼睛那么好看,可也因为这双眼睛,她被叫做贱种,垃圾,甚至还被毒打的几乎要死去,可她还是活到了十五岁。
沈心兰就是沈心兰,倔强至死也要争着一口气,别人越是巴不得她死,她越要活着,越折磨她就越坚强。
冷宫的屋檐下,沈心兰微微眯起眼睛,今日的阳光比往日凉亮些,她长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呆着,猛地见到了这样明亮的阳光,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她虽在冷宫,可还是不认输,苏皖晚还是没有赢过她,那个女人自以为有了帝王的宠爱就能坐上那个国母的位置?
屁!她做梦。
如今的正宫娘娘虞可人是三朝望族,其祖父更是先帝爷的老师,虞家乃是是桃李天下的士族头羊,虞可人天性仁善敦厚,虽不得宠爱可深得民心,她苏皖晚跟这样一个王母下凡的女子比起来,连人家的指甲盖都不如。只不过是会耍手段依附男人罢了。
沈心兰撇起来一个讥讽的笑,从她放弃了淳亲王妃的正妻之位后,她永远都是帝王的一个妾室,一个生下孩子也是庶出,跟她一样身份卑微的妾室。
想到这里,沈心兰胸中的一口气疏散了不少,甚至觉得关节上的酸痛都没那么刺骨了。
她就是像狗一样的活着,也要眼看着苏皖晚这辈子都坐不上皇后的位置,看着她一辈子咬牙切齿的奢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的骚乱,一个黑色的人影冲进了她的宫殿,如果那个破屋还能宫殿的话。
他钻进了一对蓬草里,身形矫健,冲进草堆里后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不过多久,两个太监领着一队金甲的禁军一脚踹开了院子的大门,把她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年纪小些的青衣太监一挥手就要冲进来。
沈心兰却忍着关节处的痛站了起来,一脸冷漠的望着下面的人喝道:“一个个都反了吗?我是皇上的后宫,并未被废黜封号,你们一队宫外的男人擅闯我的寝宫,是当宫禁是玩物吗!”
沈心兰这三年来,也是坐到了高位,就算是在落魄身上也还是有上位者的气势,不容侵犯,一干兵士竟是被她喝住了不敢前进一步。
那小太监见禁军迟迟还不进去,上来便是冷嘲热讽道:“贵妃娘娘,恐怕,您还做着宠妃的春秋大梦呢!”
沈心兰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眼神锐利的像是吃人的野兽:“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这是我的寝宫,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前进一步,否则,我就在这儿,用你们的兵器自尽,你们也别急着笑话,我只告诉你们,我的命,是如今的当朝大学士李端瑞李大人保下的,若是你们有胆量触怒李大人,那便尽管来试试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那小太监不以为然,捂着脸更是要带人冲进去,老太监却是一声喝住了众人,上前来恭恭敬敬的施了礼,脸上带着几分笑容:“贵妃娘娘,沈娘娘,今儿是咱家带的干儿子不懂事儿,惹着了娘娘,家咱代这不长眼的小杂碎给娘娘赔罪,今儿也扰了娘娘的清梦,这样,明儿杂家带着皇上的金牌和口谕再来搜,到时候娘娘要亲自避开,娘娘意下如何?”
这老太监是个宫里的老油子,通晓人情世故,沈心兰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了,点了点头走进了冷宫关上了房门。
直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叫骂声和盔甲相撞的声音渐渐消散后,她才滑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捂着胸口喘气。
方才她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只是吓唬吓唬人罢了,是外强中干,可也算是彻底惹了一个小鬼,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以后不知道还要受这小鬼的多少刁难。
可沈心兰不怕,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如今留着一条命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她低沉的笑了两声,越来越疯癫,一拳打在了木门上,木门本就有些破损,炸起的木刺把她的手扎出了好些伤口。
从前她极其在意外表,可如今,外表什么也带不来。
“有趣的女人啊,你要不要跟本王做一笔交易。”
方才跑进了草堆中的黑影扔开了盖在身上的草,慢慢的走到了沈心兰面前,蹲下身用一把匕首的把手顶起了她的下巴。
沈心兰目光微滞。
这个人,正是当初发动叛乱的淳亲王——蔣客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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