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

架不住陈破坚毅的眼神，秦素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用所剩的十来块钱请了一辆街头拉客的三轮车，把还不能走路的陈破接送回家。

小两口子所谓的家不过是一栋烂尾楼理搭住的简陋房间，粗糙的地板和墙面毫无装修可言，这种地方也只有流浪汉和乞丐的落脚地。

热心的三轮车夫才收了五块钱的油费，还把陈破背上楼才离开，这让陈破感叹社会底层百姓的朴实善良，他们在生活的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没有抱怨，也没有颓唐，用自己坚强的肩膀肩负起沉重的负担，还不忘去对身边有困难的人施以援助之手，这些都是陈破前世没有感受过的。

刚走出楼道，就远远看见门口的墙面用红色油漆写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字——“还债！”

看来这家伙的人品还真是够欠的！陈破心里有些不悦，怎么重生到这种窝囊废身上。

察觉到陈破脸色有些变化，秦素害怕他不敢面对又一走了之，赶紧搂着他的手，情深意切地安慰道：“别怕，我现在在一家星级酒店里上班，每月都准时发工资，我们省吃俭用，慢慢还！”

墙上那些字无疑是高利贷收债人画上的，曾经的陈破嗜赌如命，找高利贷借了不少钱，赌输了之后根本还不起，现在人家催债如催命，扬言说再不还债就要拿陈破的肾去卖了。

这种街头黑性质的威胁对隐门天才来说毫无震慑力，但对孤苦伶仃的秦素来说却有不同的意义。前陈破被逼债的吓的不敢回家，只留下秦素一个人守着这个所谓的家，让她孤独面对高利贷的威逼欺辱，背上巨债的压力，可以想象她在每个夜里是怎样的担心受怕，在这个时候还要反过来安慰陈破，当起这个薄弱的家庭顶梁柱。

一个芳龄正盛的女人，本应该躲在男人的怀中撒娇被宠爱，但秦素却为了他，在生活的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没有抱怨、没有颓唐，用脆弱的肩膀撑起沉重的负担，默默孤独地坚守着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不离不弃……

陈破看着秦素小脸上的坚毅神情，温和笑道：“素素，等我伤好了，我再也不去赌钱了，找一份工作，咱们好好过日子。”

“你……你说的是真的？”秦素惊喜万分。

以前的陈破嗜赌如命，谁劝打谁，根本没办法说，眼下竟然表态说要好好过日子，怎能让秦素不高兴，她不图大富大贵，只求能过小日子，相夫教子，这辈子就知足了。

陈破笑着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简简单单的一句承诺，就能令秦素高兴成这样，可见秦素跟他一起生活后，陈破对他有多冷漠。

开门进屋，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房间，里面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那张烂木床一看就知道是别人丢掉的废品，上面叠着发黑的被子，中间仅有的一张饭桌还是用砖头加一块木板垒起来的，墙角处一个小的煤气灶，旁边贴着陈旧的海报，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F4正对着他俩微笑。

这个家，都穷成什么样了。

看着房间寒碜的光景，哪怕曾经是经历过任何风浪的隐门天才陈破，心头也止不住发酸，前世他从来没有为金钱担忧过，一心苦修，偶尔入世，出入的都是金碧辉煌的场合，豪车接送，山珍海味，无数人阿谀奉承，享受着上流社会的尊重，却从来没感受过社会底层百姓的苦涩，而深爱着自己的秦素，竟然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暗暗下了个决心：“素素，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陈破躺上床，看到蹲在床边的秦素，又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意，道：“休息下吧。”

秦素宛然一笑道：“你有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我给你买你爱吃的。”

“我们不是没钱了吗？”陈破愣了一下道，刚才付车费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秦素只剩下那么点钱。

只见秦素犹豫了一下，转生跑到饭桌旁搬开几块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叠好的红色塑料袋，翻看一看，里面都是一些零钱，有一毛有五毛，最大面值不过一元，零零散散堆在一起，秦素有些害怕地走到陈破身边，自责道：“这些钱都是零散我存起来的，并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我，对不起，你、你别生气。”

看着秦素手里视若如珍的零钱，陈破的心在落泪，在高度发达的社会，一个家庭沦落到这种田地，连维持生计都非常困难，而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素素，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苦！”陈破坚毅地说道。

秦素听了这话激动的眼泪直流，倒不是在意这句类似承诺的话，而是她从来就没陈破说过这么暖心的话，她不求什么，只要陈破心里有她就知足了。

她把零钱数了一遍，惊喜道：“加上之前剩下的，有42块8！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买点你爱吃的，我不饿。”陈破看着笑盈盈的秦素，心中流过一股暖意。

“我也不饿，明天我再找人借一点钱，只要能缓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秦素道，肉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还是很奢侈的，现在还欠着巨债，能省一分是一分。

陈破看着秦素有些许发黄的头发，知道这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心痛道：“买些肉吧，等我的伤好了之后，我们一起赚钱养家，吃香喝辣。”

待秦素出门后，陈破叹息一声，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虽然这种小伤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算事，但也要养个几天才能恢复，现在当务之急，是重新修炼、恢复实力，不图别的，能谋一份差事也好。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仔细了解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