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人

第二天上午，柳玉质的几个陪嫁丫鬟总算回来了，几个小丫鬟，两个大丫鬟，陪嫁过来后尚书大人亲自改了名，一个名叫雨雪，另一个叫霏霏，柳玉质一听就知道是出自诗经“今我来思”那章，看来原身在家确实很受父亲的宠爱，也怪道如此任性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雨雪倒是个忠心的，只是性情天真，没什么心机，而另一个霏霏却不同了，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早看出来了原身不受宠跟着没前途，去跟王爷府里那些个受宠的良娣孺子勾勾搭搭的，还试图勾引过王爷，表面上不显罢了。

原身是个没城府的，竟然还看不出来，比起雨雪来更看重霏霏。

柳玉质长叹一声，心中对原身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以后有她的烂摊子收拾了。

“小姐！”

一个大眼圆脸的可爱丫头抹着眼泪扑了上来，这就是雨雪了，她看着柳玉质消瘦的脸庞，原本一张花容月貌的绝美容颜，如今憔悴了不少，脸颊上的婴儿肥都褪去了，心疼的难以自已。

霏霏在一旁脸上倒是挺镇静的，她拉住雨雪，柔声劝慰道：“小姐才刚生产，身子骨还没恢复好呢，你仔细撞疼了她。”

柳玉质不动声色看她，暗道这个霏霏果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三言两语就在自己面前讨了个好，还暗地里踩了雨雪一脚，潜台词就是雨雪不心疼她。

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柳玉质上一世是被母亲当做柳氏集团的接班人来培养的，生意场上多少勾心斗角她没遇见过？小小一个丫鬟，想把她当原身一样哄骗住，想得美。

柳玉质没有当面戳穿霏霏，只对着雨雪温和笑道：“不碍事，我已经大好了，去，你去乳娘那儿，把我儿抱过来我看看。”

雨雪这才忙不迭擦干净眼泪，又笑道：“是了，看我这记性，还没见过小小姐的面儿呢！奴婢这就去。”

霏霏在一边见柳玉质不搭理她，和往常不太一样，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在一旁候着。

柳玉质有心给她来一个下马威，替原身出出这口识人不清的气，淡淡的对她道：“去那本书来我看看解闷儿。”

霏霏忙去取了一本《女戒》来给她，柳玉质看着这里头之乎者也的文言文，一个脑子两个大，头皮发麻，只是因为故意要晾着霏霏，所以装出一副看入神的模样来。

不等雨雪抱着女儿回来，昨天那个一直很照顾她的王妈妈就来了，她领着几个粗壮力大的婆子，抬着几口箱子来到了门外，原来楚王家添了人口，圣上得知自己又多了一个皇孙女后心里高兴，特意赏了这些东西来给她。

柳玉质心中对王妈妈感激，知道她曾经伺候过楚王的母亲良妃，后来良妃薨了，圣上怜惜她，就放了她出宫。

可王妈妈年纪也大了，双亲早已过逝，只有个哥哥也已经成家立业，对于这个妹妹并不是那么欢迎。

楚王看在母亲的份上接了她入府养老，因着算是他的半个长辈，楚王对她也很是尊敬，在府中虽然没有担任管家的职责，但真要论起实权来，几个受宠的良娣孺子都要让她三分薄面。

虽然她自己口口声声自称“奴婢”，但说起来连楚王都叫她“王妈妈”，其他人又岂敢真的把她当奴婢看待。

不然昨天就凭九王爷的绝情做法，哪里还有人敢上来触他的霉头，主动上来照顾柳玉质？也就王妈妈心善，地位又比别人不同，才特意过来照拂一二。

“王妈妈有心了，您看有什么心仪的，尽管挑几个喜欢的去吧。”

王妈妈看柳玉质今天看着虽说气色还不大好，眉宇间的那抹戾气郁结已然消散，对着她的态度更是和善了许多，心想约莫着她也是想通了，便笑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妃自嫁进王府以来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虽则她也觉得王妃未免有些时候太过无理取闹，可作为一个女人，不受夫君看重，也就不难理解王妃的辛酸苦楚了。是以她一向都有些怜悯同情这个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王妃。

柳玉质看她挑了几个朴素的簪子玉钗步摇之类的，其他华贵的一概不理会，心道果然会做人，不过说来她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物，又跟在后妃身边，什么宫斗把戏没看过？

以后要是能拉拢她，日子想必要好过上很多。可叹原身心高气傲，一意扑在楚王身上，之前对王妈妈都不冷不热的，实在是蠢材，后院里那些良娣孺子们不知道挖空了多少心思想拉拢她呢。

不过王妈妈向来拎得清，不参与到这些是非当中来，若不是昨日楚王做的实在太绝，她也不会主动来帮助柳玉质的。

至于霏霏的话……柳玉质看她一眼，刚好和她探究性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霏霏忙把头低下，掩去目光。

以后再想办法打发她吧。柳玉质想着，刚好雨雪抱了女儿进来了，她忙伸手接过，只见昨天还是个皱皮猴子似的婴儿今天五官已经舒展不少了，还睁开了眼睛，瞳仁跟葡萄似的黑黝黝，别提多水灵了，柳玉质看着喜欢的不行，抱着亲了又亲。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王爷今天一整天还是没来看过她一眼，柳玉质倒也不在意，只是女儿被抱到乳娘那里去时很是不舍了一阵，当晚雨雪、霏霏二人伺候她睡下，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很快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鼻尖却嗅到了一股清香，柳玉质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却下出了一身冷汗，你道为何，原来房里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你是谁？”

柳玉质出了一身的冷汗，死死盯着那个白影，脑筋飞转，王爷后院里虽说不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但整天都有护院家丁巡逻的，这是什么人？怎么到了她房间里来的？

“雨雪！霏霏！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