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敲打

“小姐，不，王妃，霏霏虽然 不是打小伺候在王妃娘娘身边的，也是打小在尚书府里长大的呀！娘娘今天这话，霏霏不敢争辩，可霏霏自问对娘娘赤胆忠肝，绝无二心啊！娘娘！霏霏要是那等吃里扒外的奴婢，今天娘娘便是打死我，我也没有半个字！可现在，霏霏真的冤枉啊！”

她声声泣血，字字如啼，雨雪在一旁听了也有些物伤其类，湿了眼眶。

只是霏霏的这番戏虽然做得好，哄骗得了原身，欺瞒得过雨雪，难道还诓得住她柳玉质？未免太小瞧她了罢！

看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哭得宛如梨花带雨，海棠滴露，柳玉质却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等霏霏哭够了，她才冷冷启唇道：“你再跟我说一遍，你是从哪里听来王爷受伤的消息的？”

霏霏嗫嚅着嘴唇，无助道：“从、从厨房那儿……”

“胡说！”

柳玉质一声暴喝，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茶壶盖都跳了一下，更是吓得雨雪、霏霏两人皆是一个哆嗦。

“打量我不知道呢，你说你从厨房来，何以你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没有烟火气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栀子花的熏香味儿？

我不过略使了个投石问路的小计，夸赞你像蝴蝶，又香又漂亮，你倒是自己先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先声夺人说这香是时下流行的。你以为本妃不知道这熏香的工艺极难，一般人等根本接触不到吗？

这熏香，乃是是懂制香的李良娣新做出来的！”

随着柳玉质每说一句话，霏霏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到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她早已是面如金纸，额头布汗，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上。

一旁的雨雪听了柳玉质的这番话后，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顿时也不心疼霏霏了，对着她怒目而视：“霏霏！你背着小姐去找李良娣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小姐有今日，她李良娣功劳最大吗？小姐问你，你还不肯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

霏霏这下是真的怕了，真的哭了，她没想到柳玉质在经历过生产那件事的打击后，性情竟然变得这样冷硬又透彻。

“娘娘，我……”

她嘴唇苍白，还不肯死心，想为自己找些理由和借口，柳玉质却懒得和她纠缠了，转过脸对雨雪道：“给我梳妆打扮，等我去见过王爷后，再去找来周管家，就说霏霏年纪大了，本妃是留不住她了，去找个小厮配了人家吧。”

霏霏如遭雷击，吓得面如土色，也不敢再扑上去抱柳玉质的脚了，当场抬手啪啪就实打实的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都没停手，一边抽还一边哭泣求饶：“娘娘、娘娘饶了奴婢这遭儿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啊！”

要是真的拉出去随便配了小厮，那跟个牛马畜生有什么区别？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雨雪本来气她卖主求荣，暗地里投靠李良娣，但现在看着她啪啪的打字机嘴巴，打得两个脸颊红肿发亮，好似馒头，又忍不住心软了，对着柳玉质面有难色，想求情又不知怎么开口：“小姐……”

柳玉质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再看地下跪着的霏霏，脸早被自己打得肿的像猪头了，终究面色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算了，起来吧。”

霏霏这才浑身颤抖着停了下来，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往上看，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娘、娘娘，求您不要把奴婢拉出去配了小厮，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柳玉质对她的苦肉计有免疫功能，只是不耐烦看她在这里唱大戏，“行了行了，回你自己房里去面壁思过一天，等本妃看了王爷回来了再说别的。”

霏霏见她都这么说了，无奈讷讷应下，回到了自己房里，看着铜镜上那张原本娇嫩如花的脸庞，现在活像被一窝马蜂给蛰了一般，丑不忍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想着她都把自己打成这样了，柳玉质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她们做奴婢的，就活该这样受苦受罪。总有一天，她要爬到主子的位再也不受这样的欺辱。

少女的眼神藏在一片朦胧泪水后，然而一片恨毒的寒意却透过了泪水，钉在了铜镜上。

把霏霏给收拾了一顿，柳玉质也没把这个当回事，霏霏不过是个小角色，不值得大动干戈，这种有点心机，却并非十分聪明，同时又野心勃勃的人，用来当枪使是最好不过的。

要说今天霏霏是诚心悔过了，谁信？现在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恨她呢。不过柳玉质倒也不在意，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这还算不得个孙猴子，顶多是个黄袍怪级别的。

只是……她蹙眉看着举起的手掌心，面上露出些许不解之色。

刚才她为了恐吓霏霏，故意一掌拍在桌上，没料到这原身虽说不受宠，但身子却是从小娇养惯了的，比其她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掌拍下去后就划破了手心。

当时她还没注意，等打发雨雪出去打热水洗脸时才觉得手上有点痛，结果刚一查看，就看到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了。

这难道也跟那个九花玉露丸有关系？

柳玉质心一横，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银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