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见杨辰，慢悠悠从虎皮大椅起身，径直走过来。

居高临下望着两人，嘴角却几分老狐狸般的奸笑。

半晌，却又带着几分威严沉吟道，“光天化日，上山偷腊肉！今天这事，我也不为难你们，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从此以后，就留在伏虎山劳动改造，为期一年！一年期满，若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不再干这些偷鸡摸狗丧天良的事了，我自会放你们走！”

背着双手摇头晃脑，“长孙辅是吧，你就做山寨的账房先生吧！至于你，李……李老二，看你身材魁梧挺结实，去我府上可以做个挑水劈柴的杂役，本老爷出门的时候，跟在身边服侍！”

“不过，虽然包吃包住，但鉴于你们还是戴罪之身，薪俸就别想了！当然，如果活干得好，本老爷还是不吝赏赐的！”

“而且除此之外，本老爷每天也会抽点时间，给你们上上课！你们这种社会的毒瘤，很需要好好进行思想教育改造！”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选择嘛，就很简单！直接把你们送县衙，交给县令唐大人依律处置便是！”

“只是这偷窃，在咱大唐可是重罪！对了，这县令大人，跟本老爷可是莫逆之交……”

呃，没毛病！

本来两个小毛贼而已，略施惩戒或直接送县衙便可，还不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可偏偏，这个叫李老二的，不思悔改，居然态度比他还横！

老子这小暴脾气！

这完全是对我这个大当家，很不尊重嘛！

我不要面子的吗？

没关系，老子有的是时间，也很有兴趣，陪他慢慢玩耍！

就不信了，多大个烟屁股，还踩不熄了！

况且，目前山上，还真缺个账房先生。

“大胆！”于是刹那，李世民彻底怒了！

无法无天！太无法无天啊！

这根本就是，活生生的威胁！居然胆敢，胁迫堂堂天子，给他挑水劈柴做杂役？

天子威严何在？

就凭这，就可以砍了他脑袋，再从棺材里拖出来，再鞭尸五百遍！

一时间，只气得浑身直哆嗦，脸色铁青得发紫。

可没想到，不等他拍案而起发飙暴走，杨辰却反手便是一巴掌。

干净利落，狠狠抽在他后脑勺！

抽得他眼冒金星，发型都乱了！

气定神闲，满是不屑一撇嘴，一摊手，“来，再嚎一嗓子试试？”

“谁给你的自信，敢在本老爷面前大呼小叫？信不信，现在我就让你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还一声冷哼，“不服管教！”

“你！反了！反了……”顷刻，李世民更气得要吐血！

哪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

怒急攻心之下，“嗖”的一声从椅子蹿起来。

双眼赤红，大口喘气，哪还顾得上天子威仪？那架势，就要跟这罪大恶极的土匪，扯衣服抓头发扭打成团！

而这时，眼见场面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长孙无忌更急得满头大汗。

哎哟喂，两位祖宗哟，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又要开干，这迟早要出大事的啊！

赶紧横在两人中间，声音都快带着哭腔，“大当家，你先息怒，等在下和我家老爷商议一下……”

随即，又赶紧拽着李世民，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压低声音，“陛下，咱不能一时冲动啊……”

“这个山贼头子，的确可恨，但眼下的情形，也的确对咱们很不利啊！”

“虽然咱没想过偷那什么……腊肉，可当时，也的确算是人赃俱获啊，这就是个百口难辩的糊涂账啊！”

“当然，让这山贼，送咱们去县衙对质公堂，那万年县令自然不敢冒犯天威，我们也就轻易脱困了！可今天这事，肯定就会闹得沸沸扬扬朝堂皆知……”

“……”刹那，李世民脸色剧变，后背直冒冷汗！

暂且不提，玄武门之变本就饱受天下人诟病！

他可不想，那些史官再写下一句，“贞观某年，皇帝携赵国公微服出宫，前往伏虎山偷盗彘肉，人赃俱获证据确凿……”

这样的话，本该立志做名垂青史的千古圣君，结果还没撸起袖子开干，就遗臭万年了。

想一想都感觉好可怕！

而且，魏征那牛鼻子老道，估计都能不死不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去撞墙！

尽管如此，却依然满面悲愤，“可难道，就要朕堂堂天子，给人挑水劈柴做杂役不成？哼……”

“权宜之计，也只能如此啊！”长孙无忌继续耐心劝导，“一年之期也不算长，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有，难道陛下忘了，那红薯……”

“对啊……”李世民顿时一愣。

刚气昏了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红薯不是过几天就收成了吗？他倒要亲自看看，是否真能达到那惊人的高产！

半晌，才愤愤不平叹道，“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一年期满，朕非得亲手砍下他的脑袋，诛他九族！”

咬牙切齿，“哼！他今日把朕打得有多狠，将来砍他脑袋的时候，血溅得就有多高！”

长孙无忌顿时无奈苦笑，却也只能小声附和，“对！对！砍他脑袋，砍他脑袋……”

这才又转过身，望向远处杨辰，“大当家，我们商量过了，决定就依大当家所言，留在山上劳动……改造！”

略微沉思，又说道，“只是我家老爷，因为家里还有年迈的父亲与妻儿老小需要照料，所以只能每天上午，安顿好家事后，再来点卯上工，傍晚再回去……”

没办法！陛下日理万机，每日有太多政务需要处理，还有早朝！

更重要，若天子失踪，恐不知会生出怎样的惊天变故！

不过还好，杨辰倒爽快答应。毕竟有这长孙辅留下做人质，倒也不担心那李老二会逃跑！

当即，便让人草拟了一份契书，逼着两人签了字画了押。

可接下来，却更让李世民气得快吐血！

这可恶的山大王，将契书揣进口袋，紧跟着，居然还真本着一颗清除社会毒瘤打造大唐好男儿的决心，领着两人去了一侧偏殿。

然后，以《论大唐子民的自我修养》为主题，硬是滔滔不绝给两人，上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思想教育课！

直讲得两人嘴角抽抽，才总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