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另有一个人,见二人坐好,便启动了车子,呼地一声,像阵风一般,很快远离了第四监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斌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中年人道:“小子,我是林珏二叔,你杀死的那个王文龙家里很有势力,所以我们当时也不好出面救你。一直到终审判决下来了,我才暗里活动,终于替你找了一个代替的人可以瞒过那王家,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死了。”
石斌一怔,随即终于反应过来了,吃惊道:“你……你的意思是是……”
那中年人道:“一切我都打点好了,我们王家在菲律宾有家工厂,你到了那里,会有人专门接你的,暂时,你就在那家工厂做做事吧,户口什么的,我们都会尽快替你在那里办好,除了你不再叫石斌这个名字外,以后,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将来,以另一种身份光明正大的回国都没问题的,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石斌嘴角一翘,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眨了眨眼,憋了口气,但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车速很快,在这夜色蒙蒙中,经过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了一处很冷清的码头。
码头的浅水处,停靠着一条汽艇。汽艇上,已经有两个人了。
看到了这中年人,都很恭敬地叫了一声:“二爷。”
这中年人指指石斌道:“就是他,记得告诉二皮蛇,让他一路上多照顾着点。”
其中一人笑道:“知道了。”
此时的石斌两眼有些红,但是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了,他看着那中年人,有些迟疑道:“林珏……”
“这里面都是吃的用的东西,还有衣服。”那中年人打断他的话,将一个重重的背包交给他,沉吟了一会,又一脸肃然地说道,“至于林珏,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石斌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遭遇,神情落寞,但是他又很不甘心这段两情相悦的恋爱就此结束,很快就抬起头来,直视着那中年人,问道:“这也是林珏的想法?”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道:“林珏是真喜欢你。”
石斌一脸的惊喜,刚才还死气沉沉一个人,彷佛注入了活力。
那中年人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嘲讽道:“你以为林珏的另一半是她自己能做主的?王文龙那样的都入不了我家的眼!”
被打,反抗之下失手杀人,判刑,入狱,想到那种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绝望,石斌握紧拳头,咬着牙嘶吼道:“那要怎样才有资格?”
“华人首富,或者地位差不多的!而且林珏只要大学毕业,家里就会张罗着给她找对象,也就是说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那中年人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道。
……
汽艇发动了,石斌站在汽艇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部手机,一直等到码头都彻底看不到了,才慢慢抱着包裹软坐了下来,身体有些虚脱了。
手机是林珏特意给石斌准备的,本来那中年人不打算转交给石斌的,但是在看到石斌那坚定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给这对小情人留下了一点念想。
一直到了近两个小时候以后,石斌看到四周,尽是漫漫水面,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而汽艇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而在前方,却慢慢驶过来一条大船。
汽艇靠近了这大船,大船上抛下来一个绳梯,三人从绳梯爬到了大船上。
船上迎接三人的是一个头发很长很乱的大胖子,一脸的胡须,见到了三人,似乎很开心的,但一开口说的却是那种石斌一句都听不懂的粤语。
那两人也操着粤语,然后还向石斌指了一下,似乎在向这大胖子介绍石斌一般。
交谈了一番后,这大胖子走过来,在石斌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道:“放心,跟我走,没有事。”
另两人交待完了后,便返回了汽艇,启动汽艇呼啸而去。
不得不说,林家势力的确很大,这是一条很大的游轮,并不是石斌想像中那种偷渡的走私船只,这船上的客人,有不少是出国渡假的旅客,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可以说这是一条从船到船员再到船客都是合法的,除了石斌。
石斌上了大船后,那大胖子对他很客气,通过介绍石斌才知道这大胖子是这船上的大副,外号叫二皮蛇,真名叫查天德。原本还真干过私载偷渡客的勾当,后来犯了事,也正是林家的力量,让他免于刑法,而且现在还混上了一个大副,这也是他现在对石斌这么好的主要原因。
这条游轮会路过菲律宾,正好顺带稍上了石斌前往,这查胖子对石斌很热情,因为石斌的事见不得光,分配不了房间,这查胖子便将自己的房间让出一半给石斌,房间虽小,现在还挤了两个人,但相比起那几天在牢里的日子,现在已经像天堂。
接下来的几日,石斌都在这海船上渡过的,他整日躲在那个小房间里不敢外出,不过偶尔还是可以从窗外看到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可以看到甲板上那些出来透气的船客们,这些船客上,不泛青春美丽的花季少女,每看到这里,石斌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林珏,以及那天和她二叔的交谈……
就这样,还算平静的到了第七天,海面上突然起了波澜,他们的船,遭遇到了海啸。
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的大海上,这一刻,到处都是呼啸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往大船砸来,天空上,暴雨倾盆。
大船在这海啸暴雨中,剧烈摇晃着,船体不断发出吱咯咯像要分裂的脆响。
那大胖子查天德不断的怒骂着,只是骂的全是粤语,石斌一句也听不懂。
石斌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感受着这大船在不断剧烈摇晃,头昏脑涨,耳中,是越来越强烈的海啸声和船员的怒吼声。
突然,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进水了!”
石斌心中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觉涌上心来,但还没等他转过念头来,船体猛地一下几乎是倾了过来,石斌猝不及防,一头狠狠撞在了一边的壁板上,顿时脑中轰地一声响起,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海面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只见海面上翻腾起一个巨大无比泛着白色光芒的气浪,气浪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旋涡,掀起了万丈波涛,而大船在这庞大无匹的旋涡之中尤若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很快就被席卷了进去。
良久,这暴风雨慢慢小了,而那一道贯穿到了天空云层庞大无比若隐若现的气柱也慢慢消失了。海面上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曾被席卷进去的大船,竟然彻底的消失了,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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