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有两道身影隐藏于此。二人同样做了伪装,从穿着辨别不出身份。
一人面带冷色,沉声道:
“李渊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以为离开大兴,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既然他拒绝孤的好意,那自然要付出代价。”
在他旁边的男子,显得颇为恭敬,答道:
“殿下所言极是,李渊不识抬举,乃是取死之道。此番我等带了上百精锐,扮做响马突袭,李渊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这二人正是杨广和宇文化及。
杨广对李渊恨意由来已久。
早先杨广摆出礼贤下士之态,欲要招揽李渊,却被李渊拒绝。
而后,杨坚欲要废黜杨勇,立杨广为太子,群臣皆没有异议,唯独李渊反对,使得杨广心中怒意更甚,暗藏杀机。
如果李渊在大兴城内,杨广还不好下手。但出了大兴城,杨广岂能留情?
看着前方厮杀众人,李渊一方已经完全落入下风,左右家将已经折损近半,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多久,李渊必死无疑。
想到李渊的结局,杨广脸上露出狞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如今已是大隋储君,是未来的大隋天子,要怪就只能怪李渊自己,非要自寻死路。
但下一刻,杨广眸光一紧,在他视线之中,竟有一人策马飞驰而来。
——
“有人过来了,莫非是想要对付那些贼寇?”
单雄信同样看见那道身影,顿时面露诧异之色,有些意外的说道。
在单雄信的提醒下,四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来人纵马持锏,威风凛凛,径直杀入贼寇之中,一双铁锏奋力挥舞,竟是无人能挡。
“这人身形,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就在这时,王伯当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他仔细盯着那人,蓦然反应过来,惊呼道:
“出手的好像是叔宝兄,便是那号称小孟尝的山东秦叔宝。”
这话说出,谢映登是幡然醒悟,他也见过秦琼,所有有些印象。
而单雄信则是满面愕然之色,他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倒是符合单雄信对秦琼仗义行侠的印象。
谁也不曾想到,秦琼竟会出现于此。
“错不了,这模样肯定是叔宝,还有那金装锏,亦是叔宝独门兵器。”
王伯当有些兴奋,接着说道:
“既然叔宝出手,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二哥,不如我们也去助一臂之力。”
要是其他的事,单雄信未必想要凑热闹,但他对秦琼闻名已久,想不到今日在此得见,便是毫不犹豫答应道:
“好,我等一起动手,将这些贼寇拿下,稍后再与叔宝兄一叙。”
说时迟,那时快,完全不给单进阻拦的余地,三人就已经策马参战。
看见这一幕,单进嘴角一抽,多少有些无语。方才还表现得颇为谨慎,结果看见秦琼,就直接莽出去了,都不曾犹豫一下。
看来秦琼的名声,确实不同凡响。
眼下,单雄信三人已经出手,单进也不可能置之事外,也一并跟了上去。
不过单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准备用长槊近战,而是带上了弓箭。此刻的情况,七星连珠箭确实很好发挥。
单雄信等人,手持兵器杀入人群,他们实力不弱,这些刺客在他们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而单进则在边缘地区,不断弯弓射箭,一支支箭矢从他手中飞出,每一次拉弓,必有一名刺客应声而倒。
以七星连珠箭的超高射速加成,不过片刻间,单进已经将箭筒之中的箭矢射空,同样的,也有十余人倒在他的箭下。
配合上秦琼、单雄信等人冲杀,不过百余人的刺客,很快损失惨重。
刺客战战兢兢,竟是不敢再上了。
后方的杨广已然变了脸色,他的嘴角微微扯动,眼中满是恼怒不甘,低声喝道:
“他们是何人,竟敢坏孤好事。”
明明诛杀李渊只在眼前,却被人从中作梗,让杨广如何能够接受?
好在宇文化及没有丧失理智,他皱眉观望一番,小心翼翼提醒道:
“殿下,李渊有人相助,恐怕今日难以将之拿下,我们还是先撤吧,以免泄露身份。”
此次动手,哪怕李渊猜到了是杨广所为,只要没有抓现行,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反之,要是杨广真被留下来了,消息传到大兴城,那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储君之位,恐怕也要化为乌有。
听得宇文化及劝告,杨广沉默了一下,他自是恨不得将李渊,以及突然杀出的单进等人千刀万剐,可他知道,宇文化及说的没错。
就凭他带的这些人,怕是无法成功。
既然无法取胜,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那就得不偿失了。
“呼!”
杨广吐出一口气,面色依旧冰冷异常,喝道:
“传令下去,撤退吧!”
说完这话,杨广没有等前方之众,便是带着宇文化及先走一步。
来之前杨广就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有人敢泄露他的身份,到时候遭罪的可就不止一人,他们的家人也将受到波及。
在杨广下令撤退后,运气好的,此刻如鸟兽散,逃入密林之中,保全了性命。
运气不好的,要么横尸当场,要么发现无法逃离,选择自我了断。
——
一场激斗之后,单进放下长弓,他转身看去,单雄信以及王、谢二人,已经和秦琼凑到一起。
王伯当率先拱手道:
“上次与兄历城一别,正想找机会再叙,而今叔宝你竟到了此间,当真天意如此。这位二贤庄单二员外,乃王某至交,同样对叔宝你仰慕已久。”
单雄信畅快大笑道:
“伯当说的没错,叔宝兄,某对你可是闻名已久,只可惜无缘得见,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遇。机会难得,此番定要与你痛饮一番才行。”
先前秦琼并不认识单雄信,经过二人介绍,才知晓其身份,当下感慨道:
“单庄主果真性情中人,某亦正有此意,不过某经过此处,是有公务在身,接下来要押解犯人去潞州府,恐怕一时半会,无法与诸位同饮。”
这话一出,王伯当不禁颔首道:
“原来如此,但叔宝你有所不知,二贤庄便在潞州府境内,看来这场酒你是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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