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风怡然也从蜀州人物口中隐约得知,彭晖当初也是蜀州人,和轩辕子几个人都熟识,后来因为异灵之事,而被逐出蜀州,到了漠北之地,才收了这个徒弟杨卓。
杨卓此次南下,抵达此地,看来也许是来找蜀州怪杰寻仇的,风怡然不禁暗自警惕。
彭晖被逐,发生在二十年前,杨卓是彭晖的徒弟,到此寻仇却也在情理之中。
风怡然并不知道杨卓真正的来意,故而在此胡乱揣测着。
关于彭晖被逐的前因后果,蜀州轩辕子三个人都是讳莫如深,与这天魔宫东扩之举般,三个人出奇的一致,几乎没在风怡然面前吐露过半个字,这都叫风怡然暗自狐疑,难道这都是蜀州机密之事?
风怡然在江湖上闻得些许的信息,据说彭晖当初沾染了异灵邪物圣妖果,进而被波斯风灵发觉,查实后,将彭晖逐出了蜀州,永不许返回蜀州之地。
这件事看来都是本糊涂账,没人说得清楚,既然轩辕子三个人都不愿意启齿,看来是有点古怪,风怡然自然也就不便向师尊询问了。
风怡然还得悉,裘天狼暗中和苏颖蕙十分暧昧,天魔宫上下都是沸沸扬扬。可是,无人过问此事,对于此事轩辕子都是置若罔闻的,风怡然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蜀州对于天魔宫东扩不闻不问。
裘天狼看起来凶巴巴的,却和苏颖蕙牵扯很深,这件事更是江湖绝密了。
风怡然原来执着于正邪之别,以蜀州轩辕子高足自居,但自从得知此事后,顿觉正邪之别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泾渭分明,不可消除,不然以裘天狼一个蜀州高手,为什么会和苏颖蕙暗生情愫,说不定还珠胎暗结呢?
既然蜀州的人物都不参与阻止天魔宫东进,那么如今之局面,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当时,杨卓使出了飘零术逃遁,一时甩开了商菲,长出了一口气。
杨卓到了一道水边,看了看水面,不由得一阵怅惘。
江面上罕有船只,仅在江边有一只小舟,一个艄公带这个大斗笠,坐在了船尾。
杨卓喊了声“船家”,那个艄公嗯了一声,起身之下,却未摘去斗笠。
杨卓缓缓走近小船,和那艄公不过数尺之遥时,猛觉阴风罩体,暗觉不妙,同时使出了乾坤风舞,砰地一声,双掌相交,杨卓身子一歪,险些跌倒,直觉心口烦恶,眼前一黑。
那艄公却也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但是并未跌倒,同时甩开了头上的斗笠。却是个姑娘。
杨卓暗道大意:“原来是玄女派的连虹?为了对付我,居然假扮艄公?”
杨卓一时推出了乾坤风舞,逼退了一侧的连虹,投西而去。
连虹岂肯罢休,飞身凌步,奋力急追。
杨卓中了一招修罗玄女功,自觉头重脚轻,内力不畅,没走多远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杨卓昏昏沉沉之际,连虹如影随形,追踪上来,冷笑道:“杨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杨卓一时猛觉得一道细钢索,陡然射来,缠住了自己的腰,猛力拉扯下,斜刺里窜出了一丈多远。
此时,连虹喝道:“什么人?”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天魔宫毕晴!”
杨卓再次喷血,脑中混混沌沌的,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连虹的微微恐惧。
天魔宫毕晴的名号,还是极为响亮的。当初单枪匹马单挑江南剑道江君奇,致使江南剑道无法在武夷山立足,这份威名,是一般人不敢挑衅的。
何况毕晴的身后,还有苏颖蕙这个人人谈之色变的魔女,还有个天魔宫。
连虹没理由和毕晴结仇,所以知难而退了。
杨卓昏厥前,看到了一个身穿淡红色纱裙的姑娘,那张俏脸令他久久难以忘却。
杨卓再次醒来时,还是看到了那张秀丽绝伦的面庞,那是魔女毕晴。
奇怪的是,杨卓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的偏见,没有那么多的畏惧,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杨卓翻身起来,看了看这个魔女,她一身的淡红色的纱裙,傲然而立,冷若寒霜。
毕晴算是个绝色美人,却是个一般人不敢靠近的美人。
杨卓说道:“多谢了。”毕晴笑了一笑,说道:“你少动了,修罗玄女功真是霸道,不过还好,我可以把你救醒。”
杨卓说道:“多亏你了,你怎么到了此地了?”
毕晴说道:“不过凑巧,我也要过江去啊。”杨卓叹口气。
毕晴撅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死而已,叹什么气?”
杨卓一呆,说道:“你倒是个女中豪杰。”
毕晴点头,说道:“我自幼就是被师父当作男孩子来养的。爬山,下海,潜水,夜战,都不在话下。”杨卓说道:“你师父对你如此严厉?”毕晴说道:“当然了。师父也是为我好,另外我七岁就到了苗疆,跟一些叔叔婶婶学习下毒,解毒,你怕不怕?”
杨卓吐了下舌头,暗道:“你师父真是古怪,为什么带你去那种地方?”但是没有说出口。
毕晴走了小半圈,回头说道:“反正在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人的眼里,天魔宫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什么下毒,暗杀,打劫,抢掠,甚至耍阴谋啊,是不是啊?”
杨卓一时语塞,暗道:“这小辣椒很难缠。”
毕晴笑道:“嘿嘿,你一定在想,这小辣椒很难缠。”
杨卓的惊骇超乎想象:“居然和我所想的一字不差。”
毕晴说道:“我们天魔宫有一种奇功,可以依据人的内力散发情况,判断他的位置,这种功夫十分厉害,你信不信?”
杨卓有点瞠目结舌,这种隐秘的东西,为什么毕晴要偏偏和自己坦陈呢?
毕晴说道:“我对你并无多大的好感,但也说不上是仇家,这种事情人皆尽知,隐瞒也是无用的,索性我们开诚布公啊,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杨卓一时感觉自己的心肝,都被人剖出来,晒到了日光下,似乎毫无秘密可言了。
杨卓说道:“我只是为了躲避喜公公的人。”
毕晴说道:“喜公公?哦,那好,不如你跟我回天魔宫吧。”
杨卓一时呆了,不置可否。
毕晴说道:“我不勉强你,给你三天时间,再做定夺。”
随后,毕晴就飘身去了。留下了独自发呆的杨卓。
杨卓微微怅惘,真是搞不懂这毕晴的心思了。
毕晴不大的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但是这心机武功,却不是这个年岁该有的。
也许这和她的所处环境有关吧,她师父从小就训练她各种功夫,甚至不惜去学下毒解毒,难免也学点人心鬼蜮之术,居然把她弄成了现在这般冷酷无情的样子,真是可惜。
杨卓想起了漠北的故去的恩师,想起了大漠草原,想起了风沙遍地的戈壁,想起了那时驰骋来去的童年,恍惚间怎么就到了这里呢?
他感觉有点造化弄人,师父一生忠于风系,偏偏被驱逐出了蜀州。
玄女派也是风系人物,也被驱逐出了蜀州,难道也是为了一点点的成见?
蜀州,蜀州,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为什么如此的执着于偏见,叫人为之痴狂?
彭晖当年弥留之际,所思所想,还是能够回归蜀州,一见那四个绝顶人物。
但是,彭晖曾经多次叮嘱杨卓,不许痛恨蜀州,要平和对待蜀州的过去。
当初,杨卓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彭晖就时常带着他纵马驰骋,渐渐加大纵马草原的距离,渐至三百里而乐此不疲。杨卓那时便懂得“纵横三百里,青草白云天”到底是什么模样。
彭晖的日子是极其清苦的,每日里也少食盐料,只穿极为质朴的粗布麻衣。
彭晖却注重内心的修炼,一直未娶,独自带着杨卓,在漠北苦寒之地,直到死去。
彭晖唯独钟爱那首阙题唐诗:“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隋流水香。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这首诗阙题,却是彭晖内心的一种白描。
杨卓后来才慢慢懂得师父心里的那种悲苦和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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