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权柄至上的时代,武力和钱财哪一个更重要,当然是武力。
武力,就是权柄的来源。
唐安不喜欢辩证法,尤其是到了这个年代,他更不能用辩证法的观点去评判、辨别、判定什么。
首选了武力,唐安就打算先在关驿村里选出一队亲兵。
这队亲兵的人选问题太重要了,他必须慎之又慎,因为,他们将是第一批使用‘神器’的人!
到这时,唐安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这句话的根本,就出于‘士的精神’。
什么是士?
多少年前,负责捧哏的子贡就问了:“师父,士是啥子嘛?”
负责逗哏的孔老夫子答曰:“瓜娃子,士就是集道德模范和才能绝伦于一体的人么……瓜娃子别记啊。”
士后来分了多种,义士、勇士、谋士、策士、辩士、方士等等,分的越多,好像能被真正称之为士的人就越不明显了,其实,是很明显的。
士,就是自刎献出人头的樊於期,就是为燕太子丹只身刺秦的荆轲,就是在田横墓穴里自杀的两个随从还有跳海赴死的五百壮士,就是跳下崖山的十万南宋军民,就是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
也是,两千多年以后,此地那个县城里,因为大哥要被枪、毙,而不顾死活地冲击武、警的几个领头的大混子。
能不能说,贪生怕死是所有生命的一种本能呢,而士们,都能做到慷慨赴死,或因为一种使命,或因为一个义字。
自生命之下,还有很多士……
所以说,那句话是起源于士的精神,而非说士已经绝迹。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士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少了……
话说回来,秦虽然是从古老到封建的过渡,但这个过渡里,还在崇尚着高古之士,传承着士的精神,更不乏可以称之为士的人。
唐安,就想取士!
在关驿村里,不畏死且才能超群的义士肯定不多,但能为知己者死的勇士,不少。
在周老爷子的协助下,在十五岁到四十五岁这个年龄段里,唐安选出了三十个勇士,刚好是一个排。
这帮勇士的头儿,自然是周通周胖子。
选他当头儿,一个是因为这家伙确实勇猛,另一个则是他跟唐安算是最熟悉的,并且知道,唐安手里有山神给的‘神器’。
唐安一个外来人,没什么身份也没什么名望,怎么才能让这些勇士尊他为主呢,那就得动动武器了。
“哪里有猛兽?”唐安把这三十个勇士召集到一起之后,沉声问道。
“我知道,北边林子里就有,听九河村里的人说,那猛兽吃了好几个人了。”一个半大小子说。
“走!”唐安一声令下,带着这三十个勇士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走到了那个林子边。林子不是很大,但很密,荆棘密布、难以涉足。唐安想了想,下令道:“你们五个人一队,分散开,绕到林子后方,用手中的棍棒刀叉拍打树木,并呼喊着,争取把那个猛兽赶到我这里来,去吧。”
他也不是专业的猎手,只能出这样的主意了。
三十个人都听了里正的嘱咐,按照唐安的命令,五个人一队、分散开去了。
“啪啪……呜呜……”
不一会儿,拍打声、呼喊声大起,三十个人逐渐走进林子里,折腾了十来分钟,总算看到那个猛兽了,那是一只吊睛白额、滚黄熊壮的大老虎!
毕竟是人多,老虎低声呜呜了一阵,开始向南逃窜了。老虎一跑,人群就来劲儿了,拿着棍棒刀叉,不顾一切地在树林边缘追赶,把老虎赶向了唐安所在的地方。
远远地看到那个一闪一闪的黄花纹身影冲过来时,唐安很快就判断出那是一只老虎,心里有点怕,也有点郁闷,怎么偏偏是只老虎,换个弱点的野兽不行吗?老虎在秦朝不是保护动物吧,别杀了老虎,自己就得被杀头吧!?
事到临头,退是退不得了。
唐安掏出短枪,稳稳的站定,瞄准那个黄花纹影子的头部,不等老虎冲到有效射程以内,他就开了第一枪。
“啪!”
真是天助我也。唐安开的第一枪,就打在了老虎的头上,它虽然还在往前冲着,身上的力道,已经卸去大半了。
“啪啪啪!”
不是有虎行似病一说么,唐安是真怕那只老虎是故意示弱,所以对着它的脑袋连开了三枪,因为老虎的速度慢了、身体摇晃的幅度也小了,只是往前冲着,三枪,枪枪击中要害,枪枪致命。
“砰……!”
说不巧也巧的,被打死的老虎,刚好冲到了唐安的脚下,绝命在地、血流不止。
巧的是,从唐安开第一枪起到老虎死在他的脚下,过去驱赶老虎的三十个人刚好都看到了。
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唯有先前见过‘山神制造’周通还有点反应,他张着嘴,抬着手臂,指着唐安手中的神器,结结巴巴地说着:“那是……那是……那是……”
唐安很满意,把短枪收起来,递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周胖子会意,赶紧闭嘴了。
“你们都过来吧。”缓了一刻,唐安才把那些人叫过来了。
周通带着这些被吓坏了的勇士,战战兢兢地来到唐安的跟前,按之前的队列,自动排好了。
“周通,你现在可以跟他们说说我的身份了,也可以跟他们说说,山神授于我的神器。还有,我给你立的规矩。”唐安随意地安排了一下,悠悠地走开了。
他知道,事已经办成了,从此以后,这三十个勇士,就算不会为他赴死,也绝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了。
造神运动,可以说芒砀山邦爷才是发起人,自己只不过是现学现卖了而已。
“诺!”这个字,周通终于义正言辞、痛痛快快地喊出来了。
然后,周通就以‘三什长’的身份,给麾下将士添油加醋地讲了讲发生在‘山神洞’的那一幕幕,最后着重说了开膛破肚的规矩……
就知道他讲不明白,才放心地让他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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