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一次打听情况,孟嬷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就看着那些下人们的态度,她就能够猜到这些年来她的小姐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她恨自己,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她的小姐还是个孩子,是她忘记了夫人的嘱托。
孟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林之琼面前,“老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死去的夫人,老奴该死啊!”
她竟然让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受尽了委屈,如果不是今天小姐小心,把她叫来看了这汤药,发现了问题,只怕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了。
林之琼看着孟嬷嬷老泪纵横的模样,她虽然有心原谅,但是她却丝毫不同情她。
因为,孟嬷嬷真正对不起的人已经死去了,无论当年原主是不是听信了那些人的谗言冷落了孟嬷嬷,还是另有他算。
如今后果也都已经酿成了,她想要补偿也已经来不及了。
林之琼收拾了一下情绪,亲自扶起孟嬷嬷,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孟嬷嬷连说不敢,奈何抵挡不住林之琼的坚持,只好坐在了对面。
“嬷嬷,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之前是我错了,以为自己退让了些,就能够了却了那些人的瞩目,平安度日,可是却忘了,人永远都是贪心的,我让了一步,他们还想着我能让出三步,一味的退让只能叫亲者痛仇者快。”
孟嬷嬷欣喜地看着林之琼,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小姐能这么想就对了,就是夫人在世,也是会支持小姐的。”
“嬷嬷,我想开了,我是府里唯一的嫡小姐,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争的,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林之琼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冷芒。
林之琼看得出来孟嬷嬷是真的欣慰她如今的变化,毕竟这个世道是不适合弱者生存的,到哪里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和原主一样,不然原主的现在就是她的将来。
无视孟嬷嬷的欣慰到痛哭流涕,林之琼更加重视她如今到底处境,“嬷嬷,现在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处理老夫人对我的偏见。”
林之琼如今成了府里的众矢之的,若不赶紧解决,后患无穷。这一点林之琼明白,孟嬷嬷自然也明白。
经过了林之琼的提醒,孟嬷嬷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飞快地掠过了林之琼换下来的那几件还没来得及送洗衣房的衣服。
“小姐放心,老奴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您只需要把您换下的那几件衣服交给老奴,自然就能化险为夷。”
林之琼虽然有些疑惑孟嬷嬷到底要这些衣服能有什么作用,但是她终究还是相信孟嬷嬷的,把衣服交给孟嬷嬷,她就在房间里继续等着消息了。
孟嬷嬷的动作很快,从林之琼那里取了衣服就奔向了外院,她要用老爷对夫人的惦念见他一面。孟嬷嬷很清楚,在整个府里,能够令老太太改变主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爷。
当然能够让老爷出面并不容易,孟嬷嬷很清楚当年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老爷虽然惦记夫人,但是这份感情却是很有限的,更何况夫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这份感情早就淡了。
老爷不是长情之人,她早就知道,所以唯有足够的筹码,才能保住小姐,让老爷为她出头。
孟嬷嬷看着怀里的衣服,这件衣服能瞒得过小姐,瞒得过那些没见识的姨娘庶女却是瞒不过她的。
孟嬷嬷满怀信心地奔向外院,她知道只一次她一定能够成功,若是操作的好,小姐的未来也有了指望。
孟嬷嬷进入外院并不顺利,但是最后袁老爷还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见了她,总之最后孟嬷嬷还是成功了。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孟嬷嬷在书房里到底和袁老爷说了什么。
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孟嬷嬷手上的包袱不见了,不仅如此据说老爷出来的时候深色十分严肃,出了书房就去了老夫人的上房。
母子二人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连心腹都没有留下,一个时辰后,老爷被小厮叫走,据说是衙门里有事,命老爷即可前往。
袁老爷的听着小厮在耳边谜语了几句,脸色大变,只给老夫人留下一句“安抚晴悠”,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袁老爷的离去,令几位姨娘扼腕,本想着等老爷离去老爷书房探听消息的计划只能胎死腹中。
这一夜,袁老爷没有回府。
而袁府包括老夫人在内的上下都度过了一个不眠夜,有人幸灾乐祸等着林之琼倒霉,有人担心袁老爷不忍心。
袁府上下睡了一个好觉的大约只有林之琼了,若说其他人,能稳如泰山的大概还有一个杨姨娘。
林之琼本身就是心大的人,就是塌下来,也不能打扰她的睡眠,她的理论就是不睡觉也不能改变什么。
而杨姨娘则是早就有所准备,白天的时候她去送安神汤带上柳姨娘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就是为了提醒林之琼,至于林之琼能够做到哪一步就是她管不到的了。
第二天一早,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林之琼的沐晴苑传出消息的时候,先传来了来自上房的消息。
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了心腹送了补品和许多衣服首饰到沐晴苑,美其名曰:压惊。并且免了林之琼的晨昏定省。
消息一经传出,各院都炸开了锅,下人们也争相议论,老夫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几位姨娘和小姐们更是借着晨起请安,各种打探。
可惜,无论袁府的几位主子们如何上蹿下跳,都没能打探出任何消息,老夫人那里更是如铁桶一般,出了能够打听到老爷来过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林之琼,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耐心地听着孟嬷嬷给她讲述外面的精彩。
孟嬷嬷回来后并没有提起在书房内到底和老爷说了什么,林之琼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她总是明白的,孟嬷嬷绝对不会害她。
所以,她虽然好奇,却不会多问,孟嬷嬷愿意说,她便听着,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问。
林之琼如此的态度倒是令孟嬷嬷高看了一眼。二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太久而是谈起了,老夫人的态度。
“小姐,老夫人虽然免了您的晨昏定省,但是您却不能真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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