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定计

　　请战的将军正是吕良，而喝止的来人则是张秦。对着吕良的疑惑，张秦只是微微一笑，便对郭鸿拱手道：“大人，在下愿与大哥共同出战。”

　　“伯勇，你也去？”郭鸿意外地问道，在他看来，张秦一直都只是一个善于谋略的幕僚，而不是能征善战的勇将。

　　“大人，伯勇虽长于谋略计划，但武勇却也不逊于他人，有其辅助子良，必是马到功成。”看到张秦的突然出现，鲍信喜悦地说道。

　　郭鸿一拍脑袋，自责道：“都怪我，竟然忘了伯勇文武兼长，是我的错。”说罢，立即上前，一手一个，挽住吕良与张秦道：“得君两位，吾心安矣。快来人，帮伯勇也斟满一杯。”

　　仆从利索地上前倒满酒杯，吕良与张秦举头一口饮尽，对郭鸿拱手道：“必不负大人所望！”说罢，便齐刷刷地转身离开了大厅，自去整治兵马了。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身影，郭鸿也挥退了其余将领，独留下鲍信。看着众人离去，才颓力地坐回椅中，望着鲍信叹气道：“按允诚之见，此战胜负之数几何？”

　　鲍信微微一笑，道：“虽然子良骁勇，伯勇多智，我军又熟于地势，但毕竟只有两千余骑，胡人两倍于我，胜负之数，依吾之见，顶多五五之数。”

　　“五五之数啊。”郭鸿有些无奈地重复了句，心中也安慰了几分，对半分总比没胜算好。

　　“不过，大人且勿担心”鲍信突然笑道：“我军得到消息甚早，出兵也甚是及时。胡人又新入我境，必然不会猜到我军已派出一队骑兵。只要我军于深夜趁敌熟睡、疏于防备之时偷袭，那就不是五五胜负之数了，而是稳操胜券。”

　　郭鸿一听，一扫心中的担忧，忙说道：“如此甚好，允诚可尽快告知子善与伯勇，让其早作准备。”

　　鲍信拱了拱手，笑道：“大人，以伯勇之智亦能想到此策，且战场多变，还是让伯勇与子善自作决断为好。”

　　郭鸿想了想，也点头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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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吕良与张秦一起去县里兵营里唤起了几个军司马，吩咐立即做饭，吃完饭后便出兵，而他们也马上赶回了家中，取上各自兵器。吕良也不敢告诉黄氏与吕布是去与胡人交战，而是欺骗说是外出练兵。

　　黄氏还无多大反应，但吕布却细心地捕捉到了吕良话语中的担心与不舍，况且白日间进城的那个报信军士是堂而皇之地从五原县正门一路骑到太守府的。而那军士带血的残破盔甲，很是鲜明地向众人讲诉着一个勇敢军士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具体是怎样的，不同的人自然会编织不同的故事。有人会说这人是深入胡人领地，与胡人交战后英勇归来的勇士，也有人说这是刚刚清剿了一批马匪的官军派回来报信的信使，也有人说这是南匈奴人造反了，已经和汉朝军马打上了，信使是派来求援的。总之，故事众说纷呈，一时之间闹得五原县内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当然，吕布不会这么认为，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编织什么故事。他可以万分肯定，是胡人杀来了！

　　因此，看到吕良回来取武器，吕布便知道吕良是要准备出征。五原郡能出征的只有两千余骑兵，虽然不清楚来的是鲜卑人还是其他胡人，来了又有多少骑兵，但肯定超过两千。以寡胜多并不是不可能，而且在中国多姿多彩的战争史中，也是数不胜数，但是，没奇谋奇计，以少胜多终究不易。以吕布看来，无论怎样，吕良的两千骑兵都是处于不利一方。

　　吕布拽紧了拳头，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想要随吕良一起去，吕良也必定不同意。毕竟他是吕家唯一的子嗣，在古代，香火的传承是高于一切的。

　　吕布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自己私自跟随着吕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再出现。到那时候即使是吕良想赶他走，他也走不了了。

　　心中打定主意，吕布不动声色地和吕良告别，却趁着吕良刚走，立即找借口说是去城外外公家小住一段日子，黄氏拗不过吕布只能同意。

　　得到黄氏放行，吕布迅速牵过白兔，飞快地从东门奔出，向北驰骋，不一会便藏身到了北门外的一个山丘后。

　　县城军营便是建在北面的，军队要出城，必然是选择北门。而吕布到北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两千骑兵出城。

　　安静地伏在山丘后，等待骑兵跑出两里开外时，吕布这才拍马追上。白兔的脚力远胜普通军马，吕布很轻松地跟着，一路上又借助着草原上熟悉的地形遮掩着行踪。因此，竟然直到夜晚骑兵扎营休息时，都没有一个哨探发现吕布。

　　“报告将军，据前哨回报，胡人刚刚劫掠完附近的几个村庄，此时正在百里外的饮马湾处扎营休息。”明亮的军帐中，一个小校禀报着。

　　吕良轻嗯了声，挥退了小校，转头与张秦商议道：“以伯勇之见，此战该如何是好？”

　　张秦借着明亮的火光看着眼前铺就的地图，思考了一阵，说道：“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否则只会助涨胡人的士气，使之更加难敌。而要战胜兵力两倍于己之敌，则只能出奇谋。大哥且看饮马湾的地形。饮马湾是一潭半月形水湾，依我看胡人的动态，此行十有八九是为了劫掠西方的宜梁县。如此，其必然是面西驻扎，而饮马湾却刚好西凹东凸，鲜卑人刚好驻扎在饮马湾内，三面受阻。而胡人恐怕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出击了，如此，只要我们半夜从西面突击进胡人的营地，胡人必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这样我们也就能不负众望，取得大胜了！”

　　“此计甚好！”吕良听后不由鼓掌赞道：“我立刻就吩咐下去，着将士们好生休息，二更我们便出发，料想子夜前便能已经杀进鲜卑人大营了。”

　　张秦一笑，点头同意了，吕良则自去外面吩咐。而张秦又细细看了遍地图，把整个计划好好想了一遍后，确定一切无误，这才真正放心。却没注意到，就在饮马湾与汉军驻扎地之间，正好有一个匈奴人的部落，部落不大，在地图上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