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易

　　黄海道金川郡

　　日军两路大军团夹攻义军，东线的日军第五军团总大将福岛正则麾下先锋大将生驹亲正领兵三千赶到礼成江。生驹亲正很快发现一个大难题，没有船渡江。礼成江东岸的所有大小船只都被义军水兵百户玉江下令征集到西岸。

　　生驹亲正只得下令手下日军砍伐竹木造船，随后赶来的福岛正则一看没船渡江，生驹亲正前锋大军还在伐树砍竹造船，福岛正则也下令手下大军加入造船大军，很快一大批临时捆扎的竹筏、木筏被放在江边，日军开始集结大军冲锋渡江。

　　玉江得知日军伐木砍竹打造竹筏、木筏渡江，也开始紧密锣鼓部署应对之策，军师留下的锦囊妙计正好可以用得上了，陈子轩所谓的锦囊妙计不过是给玉江两兄弟打气，别日军还没到就撒丫子跑了。

　　玉江打开锦囊看完后很兴奋，完全有可能阻止日军渡江，义军水兵和驻守在岸上的李亭岩部一千余延安郡义军早已临阵以待。李亭岩不兵马是陈子轩与填充商议后特意调来守礼成江，马武奉命驻守延安郡，又名吴杰领兵攻打海州牧。

　　日军开始浩浩荡荡登上竹筏、木筏，生驹亲正亲自带队冲锋渡江。日军纷纷卖力地划着竹筏、木筏强渡礼成江，三千日军渡江冲锋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对岸千余义军将士在李亭岩指挥下早已临阵以待日军渡江。

　　“亦波鸡”身穿鬼怪大铠不算高的生驹亲正站在木筏上哗啦拔出倭刀挥刀高呼下令

　　“嗨”日军将士拼命划着竹筏木筏准备抢滩登陆

　　上游的礼成江江面上数十艘小船正飞快向下游划去，船上的义军水兵水上本领了得，驾驶着小船在江面上风驰电骋般冲向下游远处的日军渡江竹筏木筏。

　　义军水兵百户玉江未及而立之年，身躯高大雄壮，一张国字脸眉清目秀，身穿义军逐步规范的红衣甲胄，站在数十艘小船阵中，目光注视着南面的江面，玉江观查一番风向后一声令下道：“点火弃船”

　　正值弱冠之年的玉山与玉江模样极其相似，身穿红衣甲胄挥动着一面红色小旗指挥四下船只。

　　数十艘小船迅速被点燃，浓烟弥漫江面，义军水兵将士纷纷弃船，驾着准备好的小船划向岸边登岸。

　　顺流而下的数十艘火船冒着浓烟冲向日军渡江竹筏、木筏，熊熊燃烧的火船来势迅猛。

　　“火船”日军将士已经发现上游袭来的火船，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是进是退。

　　“八嘎”生驹亲正也看到了火船，前方就是岸边，退无可退，当下高呼下令道：“亦波鸡，杀及给给。”

　　“嗨”日军将士纷纷卖命划着竹筏、木筏，跟着生驹亲正朝着西岸冲锋，争取尽早抢滩登陆躲避火船。

　　“砰砰砰”日军铁炮手不断朝着江西岸射击

　　身形矮胖的福岛正则身着鬼怪牛角大铠看着顺流冲来的火船气得直跳脚：“八嘎，该死的朝鲜人。”

　　守在岸上的李亭岩部义军兵马，弓手在前，大刀手在后，朝鲜人擅长射箭，射箭是一项长盛不衰的娱乐活动，因此朝鲜人对弓的喜爱很痴迷。

　　李亭岩见日军不退反攻，摆出一副壮士断腕渡江冲锋抢滩上岸，朝着身后义军挥手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数百支箭矢密密麻麻朝着江面上的竹筏、木筏上袭去：‘噗嗤……，咚咚咚’

　　“啊啊啊”日军惨呼声不断响起，江水为之赤红，义军也有被日军铁炮射中惨死。

　　“轰……”猛烈的碰撞声响起，数十艘火船飞快撞上日军竹筏、木筏，很多竹筏木筏被撞得散架，日军将士纷纷滚落江中，好在日军几乎都会游泳，不至于立即淹死一大片，江面上出现日军不断挣扎的奔涌场面，有的不知该往那边游，有的被火船竹筏木筏撞晕撞死。

　　江西岸上的义军弓箭手正在不断搭箭射击，江中的数千日军成了活靶子：“嗖嗖嗖”

　　“啊啊啊”惨呼声，箭矢声不断交织响起，江水赤红，浮尸江面。

　　江东岸的福岛正则看着麾下将士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被义军宰杀气得恼羞成怒嚎嚎怪叫：“杀及给给”

　　“砰砰砰”日军铁炮手朝着对岸射击，根本射击不到对岸，不过是为江中正在奔涌逃命的日军将士助威打气。

　　福岛正则并没有放弃渡江，与玉江、李亭岩两路人马在礼成江两岸不断周旋，夜袭、偷袭、突袭无所不用，双方也死伤惨重，尤其是李亭岩手下延安郡兵马死伤数百，好在延安郡如今是由马武驻守。

　　吴杰正在攻打海州牧，海州牧城中日军不下千余人马。城外的义军更多，不下三千人马，不过大多是刚刚参加的难民百姓。海州城下正在上演攻守战，城中日军坚守待援，吴杰不想给日军有任何喘气的时间，不间断攻城，用弓箭将数百张写有号召城中百姓反抗日军里应外合夺取海州的书信射入城中。

　　日军大惊，不断派军收义军宣传单，义军也不断抄写宣传单射进城中，一边在写，一边在收，搞得城中日军精疲力尽，吴杰见是时候发动总攻了，下令义军四门齐攻，杀得日军顾此失彼，海州城迅速被义军攻下，城中百姓也帮着义军痛击日军，日军蜂拥从北门杀出落荒北逃，义军迅速控制黄海道沿海一带与前来扫荡的日军第一军团大将对马守宗义智部周旋。

　　西线的义军面临着近十倍日军疯狂来袭，田英不断放弃载宁江防线，不断派出骑兵偷袭日军粮草辎重，抢不走就焚烧，前线的日军刚开始打得义军闻风而逃，可是没多久就打不动了，日军粮草辎重总是被焚烧，黑田长政不得不抽调数千大军护送粮草辎重，日军可是严重缺少粮草火器辎重，小西行长攻到平壤一带就打不动了。

　　义军见无法从粮草下手，田英开始施行第二套方案。

　　日军在义军手中总是吃亏，吃一盏，长一智。每次都会派出侦缉打探义军设下的圈套，但这次田英命好战的崔永浩主动带一千余义军攻击日军，打得日军措手不及，黑田长政指挥大军猛攻，杀得崔永浩落花流水，黑田长政指挥第三军团一路高歌猛进直逼瑞兴城。

　　就在日军冲到前往瑞兴城狭窄的河谷地带时，载宁江上游突发洪水。原来田英早已下令义军在载宁江上游筑堤蓄水，故意让崔永浩领兵主动出击战败引日军来攻，田英下令放水以水代兵水淹日军，滔天洪水袭来，日军兵马惊恐混乱，纷纷落荒而逃，洪水汹涌澎湃席卷而来，淹死日军数千，日军被冲散得七零八落。

　　田英带兵冲杀出来砍杀得日军落荒而逃，义军也不敢再追，义军与日军一战损失惨重。黑田长政被田英以水代兵奇袭杀得惨败落荒而逃，损兵折将，在后护送粮草赶来的大友义统看着落汤鸡般的总大将很庆幸自己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选择在后护送大军粮草辎重。

　　黑田长政重新组织起第三军团兵马反扑攻来，田英不敢与之迎战，带着千余义军逃进黄海道以北深山中与两千义军精锐会合同日军周旋，凤山、瑞兴、平山三城百姓纷纷跟着义军躲避深山，留给日军三座空城。

　　李亭岩、玉江两人得知西线惨败也主动撤走，顺江南下在南方崇山峻岭中与日军周旋，义军南北两路黄海道义军人马神出鬼没般奇袭、夜袭、偷袭，搞得日军第一、三、五三大军团人马焦头烂额，尤其是日军刚集中大军主攻延安郡海州牧，南方义军水陆大军突然攻打开城、金川郡、黄州郡等沿江沿海诸城，北路义军也陪合行动攻打瑞兴、平山、凤山、黄州，弄得日军疲于奔命。

　　九连城城外码头同时出现两支人马，一支是锦衣卫，另一支是辽东总兵杨绍勋麾下明军，双方的目标一致，护卫海船上的日军首级。双方都发现对方前来的目的，都担心对方抢功，刘总旗迅速派人禀报曹百户。

　　曹百户亲自带着数十名锦衣卫赶来，刚从朝鲜回来的辽东镇将领指挥宋国臣、原副总兵杨五典、镇抚张奇功等闻讯赶来助威。

　　小小的九连城码头一时空前紧张，双方为争夺首级敌意十足。

　　曹百户最先开口道：“诸位，海船上倭奴大军首级是我们锦衣卫陈小旗同田总旗斩杀所获，试问斩杀数百倭奴大军首级，田总旗手下数十名将士能做到吗？若非我锦衣卫陈小旗智计百出，引敌入围，田总旗岂能立下此等大功，这功劳我们锦衣卫最多。”

　　对面的明军将领一个个气得瞪大牛眼，一名高大威猛的明军将领发话道：“曹百户这话可不地道啊，既然是两军携手作战，斩杀倭奴大军，这功劳自当平分，再者，我们辽镇兵马人数最多，陈小旗不过十人而已。”

　　“是极，是极。”几名明军大将也跟着附和

　　“诸位，若非陈小旗与义军首领言及此事，这倭奴大军首级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多吧。”曹百户据理力争：“这功劳自然是我们锦衣卫最大，当然，我们锦衣卫也不会多要，我们只要两百五十颗首级。”

　　“曹百户，你心也忒大了吧。”明军将领不干了，合着我们辽镇明军是打下手的，大头你都让你们辽东锦衣卫千户所拿了是吧。

　　“就是，这不公平，不如让巡抚大人为我等定夺。”明军将领们也不想得罪锦衣卫，搬出辽东巡抚郝杰来，谅锦衣卫也不敢胡来。

　　陈子轩同田总旗在后赶来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奸笑。

　　陈子轩朝着曹百户附耳道：“百户大人，卑职得报朝鲜义军近日又斩杀了数百倭奴首级。”

　　“真的”曹百户两眼放金光追问道：“有多少”

　　“不下五百，还有不少倭奴大军盔甲。”陈子轩有些为难道：“这事田总旗也知道”

　　曹百户脸色微变，看来还是甩不开对面那帮人，曹百户拍着陈子轩肩膀夸道：“秀才，等回辽阳，本官给你请功，如此大功，至少也是百户。”

　　“卑职谢百户大人提携”陈子轩一听乐开花了，自己的先期投资生效了。

　　田总旗也正向宋国臣、杨五典等几名明军大将汇报：“诸位将军，末将刚得报朝鲜义军斩杀不下五百倭奴首级正送来，但是他们要银钱才肯卖。”

　　“他们要多少钱一颗”一名将领问道

　　“末将对他们提过我们大明五十两一颗首级”田总旗有些为难道：“他们也提出五十两银子一颗首级”

　　“他们船在那里”一名明将似乎话里有话问道

　　田总旗自然听出弦外之音回道：“在海外，他们只与我和锦衣卫陈小旗交易。”

　　陈子轩早就考虑到辽东将领见钱眼开杀人越货，对于辽东明军将士来说完全有可能，不得不防。

　　“诸位，快准备银钱，我们也得与曹百户好生商议一番。”一名明军将领提议道

　　“对对对”几名将领纷纷点头赞同

　　曹百户听陈子轩说完朝鲜义军提出的交易条件后欣然应允：“秀才，这买卖以后还会常有吗？”

　　“百户大人放心，只要这支义军不被倭奴大军剿灭，这买卖卑职保证不会断。”陈子轩拍着胸膛保证道

　　“太好了”曹百户也看到了自己升官发财成功之道：“秀才真是本官的福星啊”

　　“百户大人廖赞，卑职愧不敢当。”陈子轩也喜笑颜开道：“百户大人，这以后可是官运亨通啊。”

　　“是极，是极。”曹百户也跟着眉开眼笑

　　曹百户和几名明军将领本着升官发财达成一致，双方平分日军首级，由陈子轩、田总旗负责与朝鲜义军交易，义军还免费赠送日军大铠，盔甲，更加能张显购买日军首级者亲临斩杀日军，明军锦衣卫高级将领都买到了战功。

　　陈子轩和田总旗两人私下同明军锦衣卫低级将领做生意，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现银交易，双方在九连城外密林中交易如火如荼，陈子轩和田总旗两人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