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长桥千古月作者:一场独欢时间:2020-12-17 18:27:24
早就听到声音的莫大鸣、马威等人已经赶了出来,正匆匆向江边赶来,又见远处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人,更加确信是文子逸等人出了事,走到近前一看,那人正是春萍,莫大鸣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兄长和茜儿姑娘有危险!”春萍焦急地道,马威一听,连忙对莫大鸣说道:“老人家,你马上把嫂夫人扶回去!”莫大鸣焦急地道:“那我女儿和女婿怎么办?”
马威安抚道:“有我们兄弟在,一定不会让兄长和令爱有事!别再罗嗦了!快!”说完与吉云一起向江边跑去,徒留下莫大鸣在那发愣。
两人来到江边,只见到几具死尸和两匹死马,漆黑中见桥头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晃动,马威对吉云说道:“快,去那里!”
两人上了桥头,萧萧亭下却又只见徐韵无力地跪在那,手臂上还在滴血,那是刚刚与喽啰争斗时被钢刀所伤。马威四下看了看,焦急地问徐韵道:“兄长和嫂夫人呢?”这一声盘问,才使得徐韵有了意识,看着两个满面焦容的结拜兄弟,徐韵哽咽着道:“被水冲走了!”
“什么?”马威一听登时急了,对吉云道:“弟弟,你在这儿照顾徐兄弟,我下去寻找兄长和嫂夫人!”说完剥去上衣,纵身一跃跳下桥去,这马威和吉云都是水性娴熟的水乡子弟,到了碧波之中也不逊色,吉云一见哥哥跳了下去,忙对徐韵说道:“兄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徐韵点了点头,如果找到了文子逸和茜儿,他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吉云也是“咕咚”一声跳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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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逸与茜儿紧拥着在水中飘荡,眼见着这水流不知飘向何处,茜儿虚弱地呢喃道:“郎君好傻!为了我这么做真的不值得!”文子逸知道茜儿很冷,所以身子抱的更紧了,一边竭力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和茜儿沉下去,一边说道:“茜儿不许再说这些傻话!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如果这次能够生还,我一定用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儿!”
文子逸知道现在的情形是不可能了,但不能就这么让茜儿绝望,自己说道做到,如果真的侥幸活命,自己一定不会食言,茜儿强笑着说道:“有文郎这句话就够了,茜儿死而无怨!”
“不许提死!有夫君在就不会让你死!娘子,振作点儿!”文子逸的眼泪也落了下来,那泪滴掉落在茜儿的脸颊上,茜儿颤抖地道:“夫君不哭!茜儿信你的话!”
文子逸将自己的下颌抵在茜儿的头上,笑着说道:“嗯,只要娘子不放弃,夫君就放心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兄长,兄长,你在哪啊!”是马威的声音,文子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对茜儿道:“茜儿,再撑一会儿,我们有救了!”接着文子逸抬起头大喊:“马兄,我在这儿!”
吉云听到后一个猛子窜出了水面,对马威说道:“我找到生源了!快!”两人来不及回应文子逸,便窜入水底,争分夺秒地向文子逸这边赶来。
文子逸因为声音过大,所以导致失去了平衡,身子一重,这对儿鸳鸯都沉了下去,水慢慢地淹没了两人,眼见着茜儿被水呛得脸色惨白,文子逸也不多想,连忙用尽全身力气迎了上去,吻住了茜儿被水浸的惨白的娇唇,仍然至死不渝地抱着她,两个人还在下沉,文子逸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跟自己的另一半死在一起就知足了.......
可老天偏偏又像是在傻整文子逸,就在两人都昏昏欲睡之时,却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托起了一样,一股浪花击打在脸上,文子逸清醒了许多,兴奋地他连忙召唤着茜儿,茜儿也睁开了眼,文子逸对茜儿淡笑了一下,这才想到看清是什么东西救了自己,这一看不要紧,文子逸吓了一跳,是一匹马,确切地说是那匹载着自己和茜儿的马,文子逸又惊又喜,那匹马竭尽全力向江边游去,文子逸对着远处大喊:“马兄弟,我和茜儿没事儿了!你们赶快上岸!顺便告诉徐韵兄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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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景,文子逸深舒了一口气,这一劫又躲过去了,再看看怀里憔悴的茜儿,文子逸满足地笑了。
马威与吉云听到了声响,都探身浮出了水面,听到兄长平安无事,心中更是振奋不已,急匆匆地上了岸。
在岸边的徐韵看到马威和吉云,连忙焦急地问道:“找到兄长了吗?”马威抹了抹脸上的水急不可耐地道:“走吧,去那边!”徐韵一听也不敢怠慢,三个人连忙向桥下跑去,来到了文子逸声音传来的方向,徐韵、马威、吉云三人目不转睛地看向江面,神经绷得紧紧的。
不多时,一阵哗啦水响,马威闻声望去,连忙对徐韵和吉云道:“看那儿!”两人送目望去,只见水浪激荡而起,一个黑影狂奔着蹿出水面,径直奔上岸来,正是‘水匪’头目的那匹白额骏马,虽然棕亮的皮毛已被江水渗湿,但却仍然气宇轩昂。
透过溅起的水花,马背上若隐若现地现出两个人影,不一会儿,骏马已经阔步跃到岸上,这时,三个人终于看清了,马背上的两个人影正是文子逸和茜儿,马威失声道:“兄长真的没事儿!”
骏马像一位威武的将军一样昂首挺立在了江岸之上,扑朔的鼻孔飘出一丝水汽.文子逸看到三个兄弟,释怀地对怀里憔悴不堪的茜儿道:“娘子,我们终于平安了!......”话还没说完,便身子一斜,幸亏徐韵快步上前扶助,才没从马上跌落下来。
马威和吉云也连忙迎上跟前,徐韵三人你一手他一脚的将文子逸和茜儿扶下了马,放到了江岸的地上,马威将自己的外套短袍裹在了紧紧相拥的兄长文子逸和嫂夫人茜儿身上,徐韵也将自己的外衣取下,为文子逸擦拭着脸上的水痕,吉云则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自己兄长的恩公——那匹白额青棕马。
徐韵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兄长果然是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啊!”
过了一会儿,文子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这几位刚刚结拜不久的兄弟那副焦急的样子,一股暖流涌进了心头,都说古人重义,此次一见,果然非虚。
徐韵和马威一见文子逸醒了过来,心情兴奋到了极点,只听得马威关切地道:“兄长,你没事儿可真是太好了!可担心死我们弟兄了!”
文子逸脸色惨白,憔悴地笑了一下,因为刚刚为了给茜儿取暖,身上的热量已经消耗殆尽了,所以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吃力,还未等他开口,徐韵便抢先开言对马威道:“兄长无事就好,在江里泡了这么久,一定冻僵了,快,把兄长和嫂夫人扶回去!”
马威也不敢怠慢,急忙与徐韵将文子逸和茜儿扶了起来,那边吉云已将白额青棕马牵了过来,徐韵对文子逸说道:“兄长,你先上马吧!”
“不了,茜儿的身子比我的弱,我一个大男人,不碍事儿!”文子逸说着将怀里的茜儿扶上了马,而自己则亲手为茜儿牵马,虽然他自己说话都有些发颤,但他更担心的还是自己未来老婆的身体。
几个人走了一会儿,迎面便遇到了赶来的莫大鸣和春萍,莫大鸣一见自己的女儿和未来女婿都没事儿,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来到马前对文子逸道:“少主人,怎可由你为茜儿牵马,这可折煞老朽了!”
文子逸淡淡地回道:“哪里的话,为茜儿牵驾是子逸的分内之事,岳父多虑了!”这一句话一说出,莫大鸣先是一愣,然后顿时受宠若惊地失声道:“少主人叫我什么?”文子逸看到莫大鸣这般表情,感到有些好笑,但还是恭敬地道:“岳父,有什么不妥吗?小婿打算明日便回府跟父亲说明这桩亲事,几日后便可上门提亲!”莫大鸣确定是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心里那个舒坦,一时竟说不出来。
这一波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回到莫大鸣的住处后,文子逸换了一身新衣,正准备睡下,却在亢奋的莫老头执意要求下,又连夜摆开了酒桌,与文子逸等人畅谈起来,原本身体虚弱的文子逸一口浊酒入腹,顿感一阵灼热,身上残存的寒意也荡然无存,看着一直滔滔侃谈的莫大鸣,文子逸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也是欢喜不已,有了这么一遭生死相依的经历,这个莫茜儿真的是与自己难舍难弃了。
酒至酣处,文子逸无意间想起了救自己和茜儿的那匹白额青棕马来,便关切地问吉云道:“那匹马现在何处?”吉云嘴里叼着一鸡爪,狠嚼了一口道:“哦,兄长放心,我已经将他安置在屋后的仓厩里了!”
文子逸点了点头,但还是想去亲自看看那位‘恩公’,对其余人招呼了声,便起身出了门儿,来到了后院的仓厩,那匹马身上的皮毛已被吉云精心地梳理好了,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一身棕毛微泛着紫光,文子逸心中一阵,这样的好马自己倒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后世的史书中却没有记载?
文子逸走上前去,亲昵地***着青棕马的鬃毛,青棕马也很温顺地垂下头来,文子逸像是自言自语又如遇故交地对青棕马说道:“文某承蒙良驹搭救,心中不胜感激,既然你已没有主人,那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马儿仿佛听的懂文子逸说话一般,扬起头长嘶一阵,然后又低下头来,文子逸轻拍着青棕马的面颊,浅浅一笑。
......
第二天一早,文子逸等人离开了莫大鸣家,回到了文府,只留下春萍在那陪着茜儿,门口,看着文子逸远去,茜儿的心忐忑不安,经过一夜修养,本来气色仍有些憔悴的小脸儿此时不禁泛起微红,春萍在一旁看着这个小佳人儿复杂的表情,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便打趣儿地说道:“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就想我家兄长了?”
茜儿一听这话,羞答答地不知说什么好,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到最后只留了句“姐姐又取笑人家!”便转身闪进屋子去‘避难’了,坐在土炕边,茜儿仍然不时地看向窗外,心里咕哝道:“不知郎君几时能回来!真是急死人了?哎呀,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真是羞死人了!”
日上三杆,四匹骏马飞驰到文府门前停了下来,正赶上文管家与两个家丁打开府门,一见马上之人,文管家急忙迎了上来,原来马上之人正是文子逸,但他此时却身上穿的是素服布衣,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儿落魄,文子逸其实也是满腹牢骚,身为世人,谁没有个审美之心,只是那件白绸长袍已经破乱不堪,要是这会儿传出来,非得被巡捕当作抢马贼逮起来不可。
文管家走上进前但心底看着文子逸道:“一夜未见少主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莫非遇到了歹人?”文子逸说着扫视了其余几人一番,然后开口道:“这几位是?”
文子逸淡淡一笑,然后对好奇的文管家道:“没什么,这几位是我的结拜兄弟,昨日在江上偶遇,因为玩儿的太过尽兴,所以不慎掉入江中,多亏他们,我这条小命才没有西去!”徐韵在一旁差点儿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位兄长还真有一套,编瞎话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文管家一听,哪里还敢存有戒心,连忙哑然道:“哎呀呀,老奴眼拙,不知是少主人的金兰兄弟,还以为是挟持少主人来索取财物的贼人!真是惭愧、惭愧!”
他这么一说,一边的马威和吉云可是心中不觉无地自容起来,文子逸也看出了两位结拜兄弟的窘相,连忙对文管家说道:“二爷多心了,哎,对了,我父亲呢?”
“在正堂跟夫人下棋呢,少主人,你这一晚上没回来,老爷可是惦记坏了!”文管家连忙应道,文子逸憨笑了一声,对几位马上兄弟道:“几位兄弟都跟我进去吧,这是自己家,不用那么拘谨!”说着跳下马来。
徐韵马威三人也翻身下了马,随着文管家和文子逸一起进入了文府,两个家丁也牵着四匹马向马厩走去。
文府正堂,文老太爷与文夫人正坐在檀香木桌旁对弈,看着星布罗列的棋盘,文老太爷若有所思地道:“子逸这孩子还是那个性子,到哪去也不告诉家人一声!”
“老爷就别担心了,子逸这次回来可是变化大了,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文夫人说着将一颗棋子落定,眉开眼笑地说道:“老爷又输了!”文老太爷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赞赏地道:“杏娘的棋艺越来越高超了!”
这时,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少主人回府了,还带回了几位公子,现在正在门外侯着呢!”
文老太爷一听儿子回来了,也没心思下棋了,顺手一推棋盘,站起身来对家丁道:“赶快叫他们进来!”
文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道文老太爷是人老多情,儿子好不容易虎口脱生,这会儿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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