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伏击战（三）

拨什库苏和泰悍勇凶猛，撞飞了杨彦坤的长枪，将他一刀砍成两截。

苏杭端着斑鸠脚铳冲过去，对着领军的鞑子拨什库扣动了扳机，这个黝黑的女真汉子左边脸上靠耳边一道长长疤痕，煞是凶狠，强壮的如同一头健牛，但是在钢与火的沉重打击下，又脆弱的如同一片纸片，弹丸撕开他三层甲胄，在他身上射穿了一个大窟窿。

然后苏杭将手中沉重的斑鸠脚铳，掷向正挥动狼牙棒砸向王雁伟的一个黑甲兵，此前王雁伟的长枪已经被另一个鞑子兵的铁鞭震飞。

黑甲兵不得不挥动狼牙棒磕飞斑鸠脚铳，王雁伟趁机一个滚地，拾起了一柄腰刀，去帮助正被三个人攻击的邓玉龙。

董洪志跑过来将一杆点着火绳的鸟铳递给苏杭，自己持枪射击使用狼牙棒的黑甲兵，一枪击中他的肚腹。

苏杭也扣动扳机，他的目标是围攻邓玉龙两个鞑子中使大斧的那个马甲，但鸟铳哑火，他妈的，苏杭见邓玉龙形势危急，不得不把鸟铳掷了过去，如同烧火棍的鸟铳击中了他的脖子，那个鞑子痛的一个闪身，苏杭拾起地上一杆长枪，冲了上去。

双方混战成一团，所有人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叫着，兵器交击与惨叫声不时传来，战局血腥而残酷。

鞑子兵没有什么武功招数，凭的就是凶狠，凭的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蛮力，苏杭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虽然不擅长使用冷兵器，但凭借敏捷的身手，手中长枪一下子刺入那个鞑子的肚腹，那个马甲惊天大吼着，用力想将手中的斧头劈下，苏杭狠狠刺入又迅速抽出，鲜血飙射而出，那个鞑子临死时仍圆睁双目，轰然倒地。

苏杭观看战局，此时明军一方已经有韩荣国杨彦坤两人阵亡，其他人也均是人人带伤，王超于涛和张静波三人正陷入苦战，步步后退，苏杭的小组协作起了大作用，如果各自为战，明军早被个个击破了。

苏杭已经杀了七个人，可是鞑子兵人数依然与他们差不多，王超于涛在左右攻防，张静波在中间挥舞虎枪，三人均已挂彩，于涛肩上被劈了一斧，王超大腿上中了一枪，张静波身上也被劈了几刀，不过他们红着眼只是咬牙搏杀。

苏杭对一个正挥舞顺刀砍向于涛的步甲，掷出了手中的长枪，然后冲过去接董洪志装填好的鸟铳，那个步甲很勇锐，回刀拦了一下长枪，长枪从他耳边飞过，然后他被鲁明开枪击中了臂膀，被于涛一刀砍死。

除了操纵一次那具斑鸠脚铳，鲁明一直在装填，身前便是杀声震天，各种各样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才十六岁的他很紧张，取火绳时手总是抖，勉强装好药弹，捅条几次都对不准铳口，只得把火铳贴在胸腔，手也贴在胸口保持稳定，才插进去略略压实。

他装填两次，第三次装填好后，见于涛那边危急，便起立开枪射击。一起砍杀了最后一个面前敌人，邓玉龙和王雁伟赶去帮助王超的小组。

虽然鞑子兵悍勇，但白甲兵红甲兵和拨什库相继战死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明军。鲁明和董洪志继续装填，苏杭射出三枪，两名鞑子倒地身死，最后一枪再次没有击发成功，但还在酣战的就剩三个鞑子了。

三人见势不妙向山坡下马匹跑去，鸟铳来不及装填，苏杭拾起一杆长枪，霹雳一声喝道：“留下吧！”向一名正在上马的鞑子用力掷去。

苏杭在射击方面有天赋，只要是瞄准的项目，使用任何武器他都比较擅长，此时他将手中长枪当成标枪一样掷出，将那个鞑子和战马串到了一起。

剩下的两个鞑子兵，其中一个重伤，窜上马背后就摇晃着掉了下来，另一个则打马飞奔，张静波拾起弓箭，不过久战后脱力，虽然射中，但鞑子兵带着箭支逃走了。

苏杭看着人人带伤的部下，呼口长气。从马上掉下来的鞑子还在试图爬上马背，明军已经满怀杀意地围了上来。

苏杭对鲁明道，“砍了他！”鲁明一直给他装填，好像还没杀过敌人。

鲁明扯过一把腰刀，走到鞑子面前，见他满眼恐惧有点不忍下手，回头看苏杭，苏杭喝道，“砍！”

鲁明咬咬牙，挥刀剁下了人头。

血战终于结束，虽然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但战斗实在激烈，从牛背堡出发之前，苏杭找到了些干净布条，用沸水煮过，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些，众人当即各自包扎，虽然累累伤痕，但都不太要紧。

因为跑了一个，怕他找来援兵，不待苏杭吩咐，众人便开始打扫战场，这队鞑子兵一共二十二人，跑了一个，他们一共砍了二十一颗首级，其中领催（拨什库）一名，白摆牙喇兵一名，红摆牙喇两名，黑甲兵五名，步甲六名，无甲的跟役六名。

那个白甲兵和拨什库均是三层甲，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防御力惊人，如果不是斑鸠脚铳还真打不透。

后金是按牛录制甲，每战之后，努儿哈赤便会令各牛录打造新的甲胃和兵器，补充损失，虽然其国力比大明不值一提，但相较明军，后金甲胃精良，兵器质量也在明军之上，因为是职业抢劫，他们对待战争的态度比明军严肃得多。

战马已经习惯了火器弓矢和厮杀的声音，并不逃走，除了几匹被弓箭和弹丸射中，其他都老实呆在原地，等着他们已经丧命的主人，因为几个高级马甲都是双马，所以明军缴获了23匹战马。

这些蒙古马身高差不多一人高，脖颈呈现优美曲线，肌肉有力臀部健壮，比他们的驽马强多了。

苏杭等人砍了首级，剥下各个甲兵的披甲，拾起他们的兵刃，用绳索绑在马背上，又将战死的韩荣国和杨彦坤都放到马背上，便骑着高头大马迅速沿着来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