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勾引他啊!
如果可以,沈若棠真想翻他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可惜人在矮檐下,万事不由己。
“妾身明白了。您拥有‘琴瑟和鸣’的完全解释权,以后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指东不打西。”
她装得战战兢兢,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心里却对他变色龙般的态度半点不在意。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耳后浮起来的那块皮肤。
凭着催眠师的高度敏感,她觉得那块皮肤绝对有文章。
回想起昨夜萧熠然威胁她说要拿她脸来做面具,沈若棠就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可能真的不是秦飞烟,这脸,是假的!
这个猜测让她沮丧起来。
虽然这脸假不假,她都是个冒牌王妃,但如果脸是假的,她就会多个命门,求生风险将呈几何倍数直线提升。
回到睿王府后,沈若棠关起门来,第一时间对镜检查自己的脸。
脸倒是没什么问题,皮肤真实,表情自然,脸红脸白脸青都能轻易体现,可见没有假面具。
但她耳后,是真的有东西!
她耳后那假皮肤下面藏着个指甲盖大小的狼首纹身。
那狼首纹得惟妙惟肖,含凶带煞,气势磅礴。即便拿她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炫酷的。
只是,在这么一个封建保守的时代,养在深闺人不知的名门贵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沈若棠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却因为原身的记忆空空而无从探究。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薄薄的伪装贴回去,又压上层铅粉遮盖,这才起身去耳房找陪嫁小丫鬟莫雨。
她现在急需更多原身的信息,免得一遇到个什么人就要靠催眠跑路。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必是要惹人怀疑的。
沈若棠算盘打的啪啪啪直响,却万万没想到,耳室内那小丫鬟竟不知被什么人袭击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莫雨已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
“来人!请府医!”沈若棠惊呼起来。
仆妇们应声而来,又领命而去,还有人帮忙将莫语扶到塌上又简单包扎了一下她的伤口。
昨夜新婚夫妇在房里动静那么大,时间那么长,今早王爷又亲自接她入宫谢恩,仆妇们自不敢再怠慢这位新王妃。
有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还安慰沈若棠:“莫雨是您贴身丫头,沾了您不少福气,必会转危为安的。”
另一个也说:“奴婢瞧此伤虽看着凶险,却未伤要害,否则也撑不到此时。”
仆妇们争先恐后地安慰她,没多久之后,门外传来脚步声,应是大夫到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丽的女音响起:“陈院使,我家小姐方才忽然神思不宁,还劳您随我去宝华楼为小姐请脉。”
沈若棠一听,脸就沉了下来。
神思不宁就来她这桐华苑截人?这位小姐哪是病了,分明是挑衅来了!
偏那陈院使还与她搭话,听意思是要跟着走。
屋内一静,几个仆妇面面相觑,竟是谁都没有说话出头的意思。
新王妃固然在王爷那得了一两分体面,可与宝华楼的苏苒小姐比起来,那还是差的很远。
沈若棠并不知这许多,其实即便她知道了苏苒是何等人物何等地位,今日也断不会相让。
她豁然起身出门,拦住了一行人去路。
抢人的小丫鬟见她出来,便朝她盈盈一拜:“婢子见过王妃,我家小姐明日要在王爷办的琼林宴上抚琴,病情实在耽误不得,便先请李大夫过去了,还望王妃勿怪。”
沈若棠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问那背着药箱的府医:“陈院使是要上哪儿去?”
府医本对这王妃有几分轻视,觉得一个罪臣之女,硬生生塞进王府来,必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的,便倨傲道:“回禀王妃,苏苒小姐身体不适,老朽打算先为她请脉。”
沈若棠沉了脸:“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即便不讲先来后来,也论个病情的轻重缓急。我这里是人命关天的事!”
府医故意装糊涂:“老朽观王妃容光焕发,精气十足,便是不请这平安脉也是康健的。而苏小姐自来体弱,论病情缓急,自是苏小姐急。”
苏苒的丫鬟一脸委屈:“王妃,我家小姐也不愿意这个时候生病,可明日的琼林宴,王爷非要小姐抚琴不可,还请王妃高抬贵手,给小姐一条生路吧!”
沈若棠暗道:这丫鬟好生厉害,我不过让大夫先救我这里的人,现在搞得我要逼死苏苒一样。
不过,扣帽子这种事,谁不会呢?
她还是没理那丫鬟,只朝府医冷笑道:“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放着天家儿媳给的正事不做,去朝一个没品级没名分的女人献殷勤,你是看不起天家,还是看不起手里头这份活计?”
府医顿时脸色煞白,苏苒的丫鬟也有些吃惊地看了沈若棠一眼,似乎在惊讶这个新王妃竟然不好惹。
“来人,把这府医弄进去救人。要是救不活,就丢到顺天府去,说他在王府骗吃骗喝不干正事,还庸医害人。”沈若棠沉声命令。
什么叫扣帽子?
什么叫重拳出击?
这才是!
临走的时候,沈若棠还不忘给那丫鬟留一个不屑一顾的微笑。
她在这府中委曲求全,怕个一家之主萧熠然也就罢了,别的人算个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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