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征

苏杭领了一套对襟棉甲和铁盔，这甲厚实笨重，外层镶嵌铁钉增加防护，内层是生牛皮等物，加上厚实棉布制成，用来防刺砍肯定不行，也就能防防远距离的弓箭。

他看到仓库角落放着一堆火器，走过去一看，有三眼铳这种初级火门枪，还有鸟铳，还看到两具斑鸠脚铳，便拿起一杆鸟铳看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火枪。

鸟铳身管较长，口径较小，有准星和照门，由枪管、火药池、枪机、准星、枪柄等组成，枪柄由插在火铳尾銎内的直形木把改为托住铳管的曲形木托，它的基本结构和外形已接近近代步枪。

戚继光曾赞鸟铳为临阵第一利器，据说一把精良的鸟铳利能洞甲，有效杀伤力可在八十步，不知道真假。

苏杭以前在图片上看过这种鸟铳，他掂了掂重量，怕质量不过关、内壁凹凸不平，特意拿细木条伸进去触碰枪管内壁，最后，他拿了两具斑鸠脚铳，又挑了三杆鸟铳，要了火药和铅弹等物。

这时代的火器良莠不齐，装填甚慢，其他士卒都不愿意用，亲兵也就由着他拿。

其他九个人已经被苏杭分成了三个小组，他们便按照各自分工，领了刀盾弓箭和长枪等兵器，虽然多是破旧的棉甲、皮甲，但好歹不算，十个人都披上甲了，然后牵着战马拿着兵器，回到了院子，一会儿，亲兵头目杜刚领人送来了羊肉和米面。

吃过一顿羊肉面，苏杭让手下烙肉饼做饭团，用作出去作战的军粮，自己则研究起这些火器来。

鸟铳在使用时通过预燃的火绳和扣动枪机，带动火绳点燃火药池内压实的火药，借助火药燃气的爆发力将枪管内铅弹射出，杀伤敌人。

因为细长的铳管使火药在膛内燃烧充分，产生较大推力，弹丸出膛后的初速较大，可以获得低伸弹道和较远的射程，而且提高了发射速度，增强了杀伤威力。

因为持枪射击时由两手后握改为一手前托枪身、一手后握枪柄，可稳定持枪进行瞄准，所以，射击精度较高，是近代步枪的雏形。据说在戚家军中，火器兵约占40%的比例。

当然，枪炮再利，也要看在谁手里用，这鸟铳妥妥碾压鞑子，但明军士气低落，见到人家凶狠的眼神和气势，撒腿就跑，还谈个屁的武器装备啊。

再看拿回来的斑鸠脚铳，枪身甚重管壁甚厚，怕是有二十左右斤，它需要脚架支撑，因形似鸟脚由此得名。斑鸠脚铳的威力远胜普通鸟铳，与鸟铳和鲁密铳管细弹小的风格全然不同，它的内径更大，铳身长5.5尺，用药1.3两，铅子达到恐怖的1.8两重。

如果说普通的火绳枪是这个年代的突击步枪，那么斑鸠脚铳就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而且是重狙。

苏杭是用枪高手，但他这个学渣可制造不出高精端武器，而且这个时代的工艺也不匹配，但是，稍微改进一下点火方式，用燧发枪代替火绳枪，那战斗力可不是提高一星半点，这个应该是能做到的，以后有机会试试。

晚饭后，苏杭让九人列队。这几天，他已经熟悉了九个手下，跟他打过架的王超于涛和邓玉龙三人都是敢打敢杀的那种彪悍汉子，杀过鞑子见过血。

抚顺的张静波壮实稳重，猎户出身，弓箭射的准，跟鞑子有血海深仇。

其余的韩荣国，王雁伟，董洪志，杨彦坤和鲁明五人都没有杀过人，上过战场然后就跟着败军逃回来了。

王超张静波和韩荣国三人被编为一组，于涛王雁伟和董洪志三人一组，邓玉龙杨彦坤和鲁明三人一组，依次是刀盾兵，弓箭兵和长枪兵，其中，攻防兼备的刀盾兵是组长。

苏杭让三个小组排成攻防阵型，开始演练，“敌人弓箭射击！”苏杭喝道。

只见刀盾兵将盾牌高举，尽可能地遮住己方三人，弓箭兵则需要此时亦开弓还击，张静波和王雁伟都做出开弓动作，只有杨彦坤缩头藏在盾牌后边，苏杭过去，抬起木棍狠狠抽过去。

“开弓还击！你还是不是男人？缩什么头？”苏杭喝道。

一会，苏杭又喝道，“敌人冲到近前了。”

三个小组便依着各自的职司，有攻有防。

“王雁伟和董洪志战死了。”苏杭喊完，见于涛毫无反应，上去就是一顿棍子，于涛反应过来，赶紧靠近旁边的邓玉龙一组。

此时的明军哪里有什么战术啊，要么一窝蜂的冲，要么一股脑的逃，到了战场上都是各自为战，三三制战术虽然看似简单，实则极其实用，士卒彼此背靠背也能带给每个人莫大的信心。

这种练习已经进行过几次了，只是今晚是实兵，等九个人习惯了彼此密切的协同配合，交替掩护的攻守，苏杭才解散让大家好好休息。这些士卒都有思想，觉得这个三三制小组着实不错，至少到了战场，应该没有以前孤单无力的感觉了。

第二天早饭后，不须苏杭吩咐，九人自动排成一队，苏杭立在队列前，看着众人道，“不说什么大话，这次我们出去就是为了自己的富贵拼一场，谁要是怕死现在可以退出，但你们要想好，一旦跟老子上了战场，谁要是敢临阵脱逃，老子放下鞑子不杀，回身去杀他！同时我也跟你们保证，如果撤退，老子保证给你们断后……有没有退出的？”

半晌，没人说什么，苏杭手一挥，“出发。”

杜克显派了两名家丁随行，不过这不是要跟他们上战场，而是监督他们去战场的，游击大人可能是怕吃了他猪肉的苏杭等人临阵脱逃吧。

苏杭他们离开牛背堡向东北，柳河屯堡方向进发，那里距离东州堡很近，再往前是抚顺关，就是女真地界了。

现在两边都在克制，近期内都没有大打出手的打算，女真那边战略尚不明确，努尔哈赤还在犹豫，到底是继续狂殴大明辽镇，把主意打到辽阳和沈阳头上，彻底占领辽中和辽南较为合算，还是趁着大明连吃败仗的大好良机，回身入北关，把老冤家叶赫部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