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继续回去值守!”图勒拜克对那些跟随而来的值夜守卫说到。对方不为所动,图勒拜克看着小队长,小队长身子还在发抖,图勒拜克使劲拍了他一下,他打了个激灵:“你们都快回去!”盗贼们不情愿地离开了。
“你们两个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图勒拜克就着微弱的火光,仔细打量着这两个逃回来报信的盗贼。这两个盗贼衣服整齐,并没有受伤,只是袖子和裤腿被挂花了,腰间的武器也都还在。
其中一个盗贼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们今天上午。。。上午就发现了。。。邦金洛子爵的春猎队伍。。。”阿荷鲁不耐烦,端过一杯酒说:“喝了再讲!”盗贼接过酒杯一口喝干,语气总算不结巴了:“邦金洛子爵带了不到两百人的队伍,装备精良,头领说等到天黑再动手,我们埋伏到天黑,悄悄靠近,动手之后,邦金洛子爵的队伍就收缩起来,他们有很多弓箭手,躲在马车和盾牌后面,我们死了很多兄弟。后来又冲出来两支队伍,把我们全部包围了。”
图勒拜克痛苦地摇摇头,这TM这么明显的陷阱,怎么还要往里面跳?“都是邦金洛的人吗?”他问到。
“不是,我认出来有一支200多人的队伍,应该是乌德城的治安军。”
“阿伏罗夏丁呢?”图勒拜克继续问到。
“不知道,我们没看到他!”盗贼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我和他,”盗贼指了指跟他一起回来的同伙:“我们俩是斥候,原本是在外围警戒的,后来一看情况不对,我们俩骑着马就跑了。我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逃回来!”
图勒拜克盯着他的脸看了看,伸手从他的腰间抽出那把剑:“那你们的马呢?”盗贼咽了口吐沫:“走到半路天黑,我们的马都被树根绊倒摔折了腿,我们俩是跑路回来的!”
另外一个盗贼突然大声说:“邦金洛子爵的军队就要杀过来了,我要收拾东西赶紧逃走!”图勒拜克拦住他,厉声说:“别想逃走!你能逃到哪里?不怕王国的通缉吗?”
那盗贼说:“这么多人,王国怎么知道我当过强盗?你快闪开,赶紧回去收拾包裹快逃吧!”图勒拜克握着剑,指着他说:“想都不要想!”那盗贼一愣,随即轻蔑地说:“小子,不要挡我的道儿!”说着伸手就要拔剑。图勒拜克哪里会给他机会,双手握剑用力刺去,一下刺穿了那盗贼的脖子。盗贼瞪大了眼睛,嘴里吐出血沫,缓缓倒在地上。
图勒拜克拔出剑,恶狠狠地说:“你们还有谁想跑?”另一个盗贼和小队长慌忙摇了摇头。图勒拜克看向阿荷鲁和那个老师,阿荷鲁俯身抽出死了的盗贼的剑,站在了图勒拜克的身边,那个老师涨红了脸:“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好,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逃走,那就听我的!”图勒拜克大声说,慢慢靠近了小队长,突然拔出了他的剑,抛给了老师。小队长一惊:“你要干什么?”图勒拜克对那个老师说:“你看着这个家伙”,指了指报信的盗贼,然后对阿荷鲁说:“咱们三个出去看看!”他推了一把小队长,说:“天快亮了,消息不要乱传,不要引起恐慌!”他看了一眼老师,和阿荷鲁三人一起朝门外走去。
山寨的围墙上看不到守夜巡逻的人影,图勒拜克大吃一惊,走近了才发现小队长的手下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图勒拜克低声说:“一会儿我来说话,你听我的。”小队长点点头,说:“您能把剑稍微移开一点儿吗?”图勒拜克哼了一声,把抵在小队长背后的剑尖朝外移了移。
走近了围墙,一群守卫面带各色表情迎了上来。图勒拜克就着灯笼,打量了一番,说:“刚刚得到消息,头领带出去的队伍全军覆没!”所有人一片哗然,阿荷鲁和小队长惊诧地望着图勒拜克。图勒拜克冷静地说:“我怀疑这个消息是假的,所以要和你们的队长一起出去查看一番。”他用剑抵了抵小队长的后背,小队长苦笑着说:“是的,我也怀疑这是个假消息,所以决定和。。。额,图勒拜克一起出去打探消息!”众人依旧半信半疑。
“准备两匹马,我们要下山一趟。”图勒拜克命令到,小队长重复了一遍,然后他悄声对图勒拜克说:“喂,伙计,别再拿剑抵着我了!我也不会逃跑的!”图勒拜克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只相信阿荷鲁!”小队长苦笑着说:“兄弟,我能逃到哪里去?我可是乌萨洛村出来的!”图勒拜克盯着他,最后还是放下了剑:“好吧,相信你这一回!”
小队长活动了一下身子,转身去准备装备。图勒拜克对阿荷鲁说:“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你要看好家里!”阿荷鲁点点头:“放心吧!”图勒拜克说:“你就不怕我逃跑?”阿荷鲁哈哈笑了起来:“逃跑?人之常情嘛!”图勒拜克点点头:“谢谢!”说着牵了小队长递过来的马缰,两个人乘着夜色朝山下而去。
图勒拜克突然说:“我不会骑马!”小队长无语地说:“刚看你上马的姿势很熟练啊!”图勒拜克理所当然地说:“上马还不简单?看的次数多了,就学会了!”小队长无奈地说:“好吧,把马缰给我,我绑在马鞍下面。”望了望天上的星星,辨别的方向,两个人骑着马缓缓朝北边走去。
“小子,你可真够猛的。”小队长坐在马上缩着脖子,图勒拜克正接着挂在马背上的灯笼摆弄一把手弩,他咧了咧嘴:“是吗?”今天晚上图勒拜克的确是冲动了,自从穿越而来,当他悲哀地发现整个世界并没有什么魔法,就像是曾经在地球上的人类世界,他找不到任何能够回去的方法,所以浑浑噩噩了许多年。老杰勒拜克的去世,对他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图勒拜克找不到生活的意义,这几年的吟游诗人生涯,也不过是用曾经的生活方式纪念那个可敬的老头儿。他远离人群,站在世界之外看待整个世界,从不曾融入其中。然而在山寨几个月的生活改变了他,或许是俗世的生活终于让他沾染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烟火气,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个体,而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者说,他正在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当图勒拜克多年来第一次尝试要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无情的现实突然给他一击,要毁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要反抗,用他自己的方式。尤其是今晚看到波希努塞拉可怜的身影,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或许是这种对女儿的想念深深刺痛了图勒拜克,这才让他拿起了剑,平生第一次杀人。
“我不想让邦金洛那个杂种毁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图勒拜克冷酷地说,举起了手弩朝树林里射了一箭,然后挂在马鞍后面。小队长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也不想让那个杂种毁掉山寨!”图勒拜克笑了笑,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唉!我就知道,你杀掉那个斥候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下一个你要杀我,估计你连我的名字都不会问!我叫药罗葛图密度!”
“药罗葛图密度?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图勒拜克反复念了几遍。
“你也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小队长反击到。图勒拜克笑了笑,觉得这是个挺有趣的家伙。
森林里并不好走,图勒拜克的帽子险些被树枝挂掉,两个人突然听到奇怪的叫声。小队长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听了一阵子,说:“在那边!”两个人走近了,一齐翻身下马,熄灭了灯笼,悄悄地朝那声音摸去。
借着星光仔细辨认了一下,图勒拜克舒了口气:“是那两个回来报信的家伙的马!”两匹马相距不过十米,一前一后地卧倒在地上悲鸣。药罗葛图密度点燃了灯笼,凑近看了看说:“这两个蠢货!还真是!”两匹马果然都是摔断了前腿,图勒拜克拔出剑说:“杀了吧!”药罗葛图密度点点头,抽出剑狠狠地刺了下去,两匹马不再悲鸣。图勒拜克突然觉得今晚上自己很不正常,先杀了一个人,又杀了一匹马。
天色渐渐发亮时,两个人终于在森林深处找到了邦金洛的营地。距离还有几百米,两个人下了马,检查了马的嘴套,小心翼翼地朝营地摸去。药罗葛图密度突然拉住了图勒拜克,两个人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斥候打着哈欠从树后走了出来,不远处有人低声喊:“口令!”打哈欠的斥候说:“亚甘瑟,是我!”要口令的人不再说话了。两个人等那个斥候走远,悄悄地退了回来。
“很难办啊,”药罗葛图密度说:“防守很严密啊,刚才那个家伙说的是不是口令啊?”图勒拜克撇撇嘴:“你可以试试。”他抬头指了指头顶:“先上树吧。”药罗葛图密度很快爬上了树,然后丢下一根绳索,图勒拜克勉勉强强地爬了上来。“你可真是!什么都不会啊!”图密度说着,慢慢地收起了绳索。
很可惜,什么也看不到。眼看天色快亮了,图密度大急,低声地说:“怎么办?”图勒拜克也没有办法,他又没有望远镜,只好说:“先等等再说!”
太阳从东方投射出第一丝光芒,营地里有了动静,一道道炊烟也缓缓升起。不远处突然有匹马闯了过来,马上的人打了个唿哨,大声喊道:“小子们,回来吃饭了!”有个斥候大声喊:“队长,不继续戒备了吗?”那队长说:“你要是想继续呆着就呆着吧!”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远去。
图勒拜克说:“下去看看!”两个人从树上溜了下来,低着腰悄悄朝营地摸去。刚走到外围,图勒拜克看到一面旗帜,悄声说:“不是!这个是治安军的营地!”药罗葛图密度不相信,匍匐着凑到更近,细细看了一遍,摇摇头,朝靠中间的营地爬去。
这里比治安军的防护更加松懈,帐篷也扎得很乱。要罗葛图密度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然后被图勒拜克死死地捂住。两个人震惊地看着营地中间,那里堆了许多的尸体,被剥得光溜溜的,仿佛一座小山。旁边一大群俘虏,同样被剥得光溜溜的,一个个串着绑在一起,有很多人明显已经被冻死了。营地中间的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倒吊着一个人,看不出是死是活,正是山寨的头领波希塞利达!
图勒拜克强行把药罗葛图密度拉走了,他看到图密度已经双眼充血,生怕这家伙一冲动就冲了出去。找到马匹,图密度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图勒拜克说:“别哭了,我们必须赶回山寨!”图密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手胡乱抹了一下脸。图勒拜克说:“你骑着马赶快回去,通知大伙儿先转移吧!”图密度悲伤地说:“难道我们就这么散了吗?”图勒拜克叹了口气:“看看都有谁愿意跟着我们吧!”说着在图密度的马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
图勒拜克上了马,拉着缰绳,嘴里念叨着:“马儿,快些走啊!”他前世出生在祖国西北边疆,小的时候曾经骑过马的,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在这匹马是军马,脾性很是温顺,总算是慢悠悠地上路了。
图勒拜克心急如焚,取过马鞭狠狠地抽打了两下,那马儿顿时发狂,撂蹄子飞奔了起来,他急忙伏下身子,双脚蹬直了马镫,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紧赶慢赶,总算在中午左右赶了回来。山寨门前,老弱相扶,携家带口,缓慢地朝山下走去。一路上哭哭啼啼,图勒拜克甚至看到有一家人牵了狗背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有些焦躁,恰好看到图密度正站在门口指挥人群,连忙跳下马来,也顾不得大腿根磨得生疼,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说:“现在是保命要紧,带着些累赘的东西干嘛!怎么不多带粮食?”图密度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一个个拦着不让带吧!”图勒拜克大急,左右看了一眼,搬了张梯子靠在大门边,几步爬了上去,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邦金洛的追兵马上就到,其他东西不要带,只带粮食,保住小命要紧!”这一喊人群更加慌乱了,疯狂地朝门前涌来。图勒拜克朝图密度喊到:“带着你的手下把门关上,所有人不准动,都听我的安排!”图密度楞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有人不满地挤了过来,大吼:“凭什么关门?你想害死我们吗?”图勒拜克拔剑在手,跳了下来,指着他说:“闭嘴!”人群一下子安静了。毕竟,这些人与其说是盗贼,不如说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且老的老,弱的弱,残的残,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图勒拜克一亮武器,反而把他们吓到了。
“我再说一遍!所有人听好了,只带粮食,其他东西都丢掉,你们带的东西越多,路上越不好走,你们走得越慢,邦金洛追上你们的机会越大。你们自己想死可以,不要拉上你们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图勒拜克爬在梯子上大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丢掉了杂物,一个个背着装了粮食的袋子。图勒拜克挥挥手:“开门,放行!一个个走!朝东边走!先找到宽车河,然后顺着河往东边走!”他怕有些人不知道方向,又加了句:“朝着河流走的方向走!”人群总算有了些秩序。图勒拜克对图密度喊:“你派几个可靠的手下,继续去森林里打探!”图密度点点头,派了几个手下,骑着马下了山。图勒拜克爬上围墙,确认那几个骑马的盗贼进了北边的森林,这才跳了下来,朝大厅这边走去。
阿荷鲁领着波希努塞拉迎了上来,图勒拜克摸了摸这可怜的孩子的头,对阿荷鲁说:“保护好他!还有马车吗?”阿荷鲁指了指他身后,图勒拜克转过身去,看到那个老师和他看押的报信斥候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马车前只有两匹老马。他问:“还有马车没有?”那个老师说:“马车院那边打起来了!”“带上武器跟我去看看!”图勒拜克说。那个老师和斥候互相对看了一眼,跳下马车跟了上来。
院子里两伙人在抢两架马车,图勒拜克没理睬他们,直接朝后面的马厩走去,马厩是空荡荡的。他转身走出来,对着还在打架的两伙人大喊:“一群笨蛋!怎么不去马厩里看看?”两伙人恍然大悟,一齐朝马厩涌去。图勒拜克喊道:“等一会儿下了山朝东边走!顺着宽车河走!”边走边问:“还有老人和孩子没带走的吗?”两个人都摇头。
“去看看!一个人都不能丢在这儿!”图勒拜克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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